落定了經略使,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監察使周鳳祥就可以滾回來了,所以陳紹這是急了吧,兩年了也沒抓住個有點分量的把柄。
“所以他們想在這次戰事上做手腳?”高凌波說道,帶著幾分不屑,“沒這麼傻吧?這不是打皇帝的臉嘛。”
“陳大參和周監察私信說什麼下官還不知道。”青袍官員說道,“但盧檢正問事下官知道。”
“他問的什麼?”高凌波說道。
“他好似問上一次戰事有沒有冒名領功賞罰不明。”青袍官員說道。
……
盧檢正走進宮殿的時候悄悄的抬頭看了眼,見御床上的皇帝面色沉沉,再看四周的官員有面帶笑意的也有面無表情的,便知道肯定沒什麼好事。
“…聽聞西北軍中對朕此次賞罰頗有怨懟?”皇帝的聲音輕飄飄的落下來。
盧檢正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抬頭看陳紹。
陳紹面無表情。
“姜文元等人拒收了封賞,說龍谷之捷,在於精兵悍將,他們不過是從軍之將,並無尺寸之功,所以不敢受封賞,唯恐他人不服。”皇帝接著說道,視線冷冷的看著下面躬身而立的盧檢正。“盧思安,你覺得,誰人不服?”
盧檢正臉上的汗水冒出來,他很不想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
“陛下,沒人不服,大軍得勝,將官指揮得當,當得起封賞。”他說道。
“那就是你不服了?”皇帝淡淡問道。
盧檢正立刻躬身。
“臣不敢,臣沒有。”他慌忙說道。
“陛下。”陳紹忽的開口說話了,“姜文元無視皇命,行徑輕佻,沽名釣譽當罰。”
如果是普通臣子做出這種打朝廷臉面的事,自然少不得被皇帝訓斥。讓他們求仁得仁。
但這一次是姜文元等人,是皇帝剛剛為了勝利大賀過的,昭告天下的一戰,擊潰西賊王師,功勞實在是太喜人了。
皇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尤其是說話的是陳紹。誰不知道盧檢正是他陳紹舉薦的,這件事說是盧檢正私下查問,其實大家心裡都猜測是陳紹授意的,只不過沒證據罷了。
不過這種場合,陳紹出來說話無疑是自辯,但不出來說話,也少不得時候被扣上一個薄情寡義明哲保身的帽子。
總之這一次夠他在皇帝心裡跌幾個位次了。
高凌波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從來沒有這樣欣賞過陳紹這種剛直不阿的態度。
“陛下 ,朝廷豈有有功不賞的道理。”看到陳紹還要說話,盧檢正咬牙搶先說道,“臣行有不當,願親自往西北去為姜大人等人送賞。”
這是自請外放了!
皇帝的嘴邊一絲冷笑。
看到沒,這種才是沽名釣譽。他要求名,就給他這個名,就讓他求仁得仁,當真以為朝廷會捨不得他麼?
“朕還真是沒聽到有人不服,那你就代朕去聽聽。到底是誰在不服,有多少人不服。”皇帝淡淡說道。
看著朝臣們退了出去,皇帝有些疲憊的靠在御床上。
站在下邊的大皇子立刻上前。
“父皇,還是回宮歇息吧。”他關切說道。
皇帝沒有起身,而是伸手按了按額頭。
“今日的事你怎麼看?”他問道。
“怨望。”大皇子立刻答道,“他們有怨望,這種官員不可用,姜大人功勞可見,而這些坐與京中的官員卻視而不見其勞,只見其得,生而怨望當罰,如果不罰,日後外軍之中做事必將受困。”
皇帝點點頭,大皇子忍不住帶著幾分得意,卻見皇帝又看向另一邊。
“瑋郎,你說呢?”他問道。
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