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晉安郡王愣了下,也許她要和自己說什麼,便立刻點點頭。
程嬌娘抬腳前行,晉安郡王跟上。
寂靜的山路上多了腳步聲,晉安郡王看著前面的女子。健步如飛,斗篷翻滾,手中還揮舞著樹枝不時的掃路。
已經走了好一段了,並沒有他料想的說話,而是真的走沉默的走。
“你常常走嗎?”他打破沉默問道。
“以前身子不好,就多走一些好快些恢復。”程嬌娘說道。
以前的她是個傻子,言不順行不便。到如今好轉,原來也都是這樣自己練好的。
晉安郡王點點頭。
“最近。”程嬌娘說道,說到這裡停頓一下,“心情不太好,這樣走一走,心裡會好受一些。”
心情不好走一走就能好受一些?所以這是她為什麼叫自己一起嗎?
她也會寬慰人?晉安郡王看著面前女子的背影忍不住一笑。抬腳緊跟上。
山路上沒有人再說話只有腳步聲,山間傳來的鳥獸鳴叫。
六哥兒不會被治的,其實來之前他就知道了,只是人總是不願意輕易放棄的,總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而不願意相信那稻草不過也是懸空的。
醒醒吧,醒醒吧。
晉安郡王的腳步越來越快。
半芹抬手擦額上的細汗,有些喘息,看著前邊越走越遠的二人,她不是故意落後的,而是他們走的太快了,自己跟不上了。
真的是越走越快,原本娘子在前邊,但如今那少年郎君似乎走的入神忘了避讓,反而越過娘子向前了,娘子似乎也不甘落後,加快了腳步,這樣的你追我趕,在窄窄的山路上不時的並行。
半芹並不擔心有什麼危險,隨從們就在前邊呢,不過別人在是別人在,她也不能落後啊,她喘了幾口氣繼續加快腳步追上去。
玄妙山並不太高,兩個人爬到山頂的時候,晨光已經大亮,明亮的日光投射在山間,驅散了霧氣,山下的村莊田地清晰的呈現在眼前,遠處的江州城也能看見,大路上騎馬牽驢,推車步行的人點點綴綴,如同移動的黑點,看上去渺小,卻讓整個視線都鮮活起來。
晉安郡王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來,不知道是走了這麼久的緣故還是山間空氣清新的緣故,心中的鬱結悶氣散去了很多。
“大約,子來到山上,也會發出逝者如斯夫的感慨吧。”程嬌娘忽的說道。
晉安郡王忍不住失笑,扭頭看著身旁的女子。
因為爬山的緣故,她白皙的臉上有了血色,大大的眼睛也越發的明亮。
“程昉。”他忍不住喚道。
程嬌娘轉頭看他。
“對不起。”晉安郡王說道。
程嬌娘看著他,眉頭微挑,雖然是小小的幾乎不查的動作,也讓她的面容生動起來。
“我不該說你以前醜傻的。”晉安郡王笑道,“你以前如何都沒什麼,反正你現在…很好看。”
程嬌娘笑了,露出細白的牙,讓整張臉都絢爛起來。
晉安郡王也跟著笑了。
“你覺得難過嗎?”程嬌娘忽的說道。
晉安郡王的笑微微凝滯一下。
“我也覺得難過。”程嬌娘不再看他,轉頭看著山下,慢慢的說道。
這簡單的六個字,似乎帶著無盡的悲傷,聽在晉安郡王耳內覺得心猛地被紮了一下的疼。
難過啊,真的很難過,真的難過就是這種說不出來的疼。
“可是,難過也得過啊,要不然還能怎麼樣?”程嬌娘接著說道,“哭嗎?鬧嗎?有用嗎?哭完了鬧完了,不是還得過,逝者如斯夫,天地之化,往者過,來者續,無一息之停,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