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之後,與裴子禮雙宿雙飛,柔情佳期,蜜意繾綣,可謂遂心順意,萬事稱心。
只是不過一年光景,她已對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百般厭倦。
她自小生長在威武城,平日也是自由跋扈慣了的。那一年城中舉行賽馬大會,嫁期已近,她心知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參加盛會。豈料在那次賽馬會上,認識了從江南而來的裴子禮,此人不但溫文爾雅,且言語溫柔,體貼人意,與冷冰冰的秦渠眉完全無可比擬。素來英姿颯爽的顧無華大膽的上前搭訕。裴子禮久居南方,何曾見過北地女子的豪爽灑脫?立時被面前這身著紅色騎馬裝,容顏如玉笑容灑脫姿意的女子吸引,暗訂鴛盟。
後來才知,這女子正是威武城主的么女,與赫赫有名的紫竹山莊莊主秦渠眉訂有婚約,只是彼時為時已晚,二人已有巫山之親,雲雨之期,正在難解難分之際。
顧無華既有退婚之意,幾次三番遊說父母悔了這樁婚事,被威武城主顧冕嚴詞拒絕,關入繡樓之內,若非謝描描逃婚到威武城,顧無華怕是會被押送進紫竹山莊成親,哪有機會逃脫?
她原來還想著,自己逃婚,迷暈了謝描描替嫁,無論如何,秦渠眉定然會派人搜尋,是以東躲西藏,萬不曾料到,表姊妹之間再次見面,卻是她與裴子禮無故被擄至此。
被擄之始,她亦膽顫,與裴子禮私下偷偷議論,估摸著不知是不是秦渠眉所為,不過兩日功夫,見得馬車一直向南不曾停留,非是往北,二人這才沉下心來。
關斐做事機靈,此次所囑者又是谷主心腹,縱是二人被押在葉初塵院內密室,謝無涯亦不知道外甥女顧無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謝描描到達谷中那日,葉初塵笑嘻嘻道:“描描,聽說你院內只有小環一個丫頭,不如,我送你一個丫環如何?”
謝描描這些日子失魂落魄,全無精神,聞聽此言也只淡淡道:“隨便!”無精打采回了自家院落。
謝無涯聞聽女兒回來,喜出望外,督促著院內廚子做了一桌好菜犒勞女兒,奶孃張氏與姬無鳳在自己院內亦治辦了酒席,可惜謝描描只與其父在共聚天倫,絕口不曾提起母親姬無命。
酒至半酣,門口有侍衛高聲道:“謝小姐,谷主命屬下送你的小丫環帶到!”
謝描描搖晃著杯中酒,醉意朦朧道:“進來!——爹爹,谷主既然送了個小丫頭來,不如就讓她來侍候女兒,讓小環去侍候你。”
謝無涯不知葉初塵這番有何意謂,倒是小環喜笑顏開,連連點頭:“好!”謝描描在谷中率性而火,偏小環不會武,尋常時候尋她吃個飯也得將谷中尋遍,苦不堪言。若是侍候謝無涯,不過飲食起居而已,倒是清閒不已。
正說著,那侍衛領了一名身姿修麗的女子進來,謝描描將杯中酒飲酒,側頭去看時,不由噗嗤一聲笑了:“爹爹你瞧,這小丫頭倒是跟顧無華那賊婆娘長得極像!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叫什麼名字?”
顧無華的面色當即變得十分扭曲。
謝無涯這麼些年也不曾再見過這位外甥女,印象還停在過去那個跋扈驕縱的小丫頭身上,他倒比不得謝描描酒至半酣,醺然欲醉,細細端詳了一回:“這丫頭可比小華大多了。”
謝描描又自斟了一杯酒,飲了下去,眯著一雙水汪汪的杏核眼,指著顧無華道:“谷主有無說過,這丫頭叫什麼名字?”
“回大小姐,谷主說這丫頭叫小花,就是山間隨意生長的小花,隨便大小姐使喚,只留著一條命就成!”
這話倒像葉初塵的話。
謝描描搖搖晃晃立起身來,大著舌頭道:“小環——不,那個小花,過來扶我去睡會兒!爹爹,女兒喝得高了些,不陪你了。”
“好,去睡吧!”謝無涯道:“小環,讓廚房煮碗醒酒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