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噁心拈起一塊放嘴裡,滋味意料之外的不算壞。沈文昭吃得尤其兇,他自己就打掃了一大半,吃完了一個還預備開第二個,太子斜著眼睛瞄他,鼻孔噴氣:“臭不拉幾的東西,你們也吃得這麼起勁!”
沈文昭對著對胃口的吃食向來不計較他人的貶損,反正太子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況且這東西的味兒確實不好聞,不好這口的能活活燻死過去。這回沈家大老遠的送來一車徒良,他想著這東西算是個新鮮物,自己又剛惹了事,少不得要和替他們擦屁股的掛名師父套套近乎,送一兩個太少,不好看,乾脆把一車都送過去,雖然肉痛,但也是個賠禮。還以為吃不著了,誰知掛名師父隔了一天又如數奉還,失而復得,十五歲的半大小子不能免俗的吃了個不亦樂乎。
這麼樣兇猛的吃了一陣,吃出了後果來了——他流鼻血了……
鼻血很稠,剛開始是一滴,接著又一滴,滴在了不顯眼處,反正也不疼也不癢的,他也不知道,還在斯文地狼吞虎嚥,直到身邊坐著的另一個伴讀失聲驚叫:“啊!子虞!你流鼻血了!!”
流鼻血就流鼻血,男子漢大丈夫,流幾滴血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把開了一半的徒良放到一邊,昂頭沖天,然後抬手一招,招過門邊站著的內侍,說道:“勞駕,幫我擰一條涼毛巾過來。”。內侍見他鼻子底下拖著兩管洶湧的鮮血,模樣甚是嚇人,不敢怠慢,趕緊擰了一條涼毛巾過來遞給他。
太子見了也是蹙眉,嘴巴上還是不饒人,還是要挖苦:“吃兩口新鮮還吃出血來了,也是個福薄的!”,挖苦完了又忙忙的差人去請太醫,不過讓沈文昭攔下了,他說,流點兒鼻血也要請太醫,太醫又不是街邊遊醫,招來揮去的,人家心裡也煩!
徒良本就是大熱之物,沈文昭是個熱性身格,熱上加熱,每回沒節制的吃一通,都要淌兩管鼻血,他是見怪不怪,應付慣了,太子沒見過,當然要大驚小怪。
“不請?不請旁人又有話說了,說我對待身邊的人都這樣小氣!”
沈文昭昂著頭,鼻血流得汩汩,懶得和他搭話,直直倒身往後頭的矮桌上一靠,又捲了個紙條子塞進鼻孔裡,這就閉目養神去了。
太子見他不搭理自己,罕見的沒有追上去咬幾口。眼睛卻是管不住的,一眼一眼溜到那人因為朝後仰而亮出的脖頸弧度上。脖子好白,弧度很利落,有點兒招搖。不知怎的,手腳都不聽使喚了,竟走了過去,不顧那人掙動,硬要把他的頭頸搬到自己大腿上枕著。
“殿下,奴才不敢當!”
這話的意思其實是說:都說了不用你了,你還巴巴的湊上來作甚?!
第55章 徒兒們上門做客來了
太子不懂聽話,尤其聽不懂沈文昭的語帶雙關,他只聽出來表層的意思,還當他是真的不敢當呢,彆彆扭扭哼一聲,斥他:“老實待著!流血流得青面獠牙的還不消停!”
兩人平日裡掐得雞飛狗跳,三天兩頭的鬥嘴,逢三六九興許還大吵一場,太子忽不拉的軟了下來,沈文昭簡直疑心他要弄鬼。
當然,沈文昭身為奴才卻對主子蹬鼻子上臉,就這還沒招來罰酒吃,全是因為皇帝和太子傅還有眾位夫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黃鶴樓上看翻船,都袖著手看太子和“籠頭”鬥,歸根結底,還是太子早年間做的孽,太瘋了,都沒人弄得過他,這會兒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滷水上陣練練嘴皮子,松泛松泛硬豆腐時不時要癢一癢的惹事骨頭,大家太平,何樂不為?
“我說殿下,您的好意奴才心領了,奴才惶恐得很,再這麼枕下去,奴才這鼻血不定幾時才能止得住呢,您還是放奴才自個兒待著得了!”
沈文昭一口一個奴才地貶損自己,兩邊鼻孔插紙條,堵得嗓音甕聲甕氣的,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