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覺得要出事兒吧,頭疼,頭很疼,想昏,昏不了,他們這是在機場的出口大廳也,人來人往,她瞟了一眼,少說有百十來雙眼睛盯著,她不表態,那廝就跟她耗著,還長跪不起了,周圍的人開始鼓掌,是為他加油的意思麼?
耳邊,人聲嘈雜,突然有人高呼,“快看大螢幕。”
大廳內,顯示航班次的大螢幕,赫然換成黑底紅字,“顧小北,請嫁給我,你的幸福,我負責!”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臭小子一定是有備而來,先是歪門邪道查到了她的入境記錄,只是低估了他姓許的,還能串通機場高層撤換了航班示屏。
她要哭了,媽媽吖,她能不能說不啊。
她只敢小聲說,“你先起來。”
他依舊跪著,置若罔聞。
她湊到他耳邊,急道:“祖宗,我給您跪成不?”父母還不詳,她結啥婚。
他沉著臉,犟起來比茅坑裡的石頭還硬,逼人就犯也好,不擇手段也罷,今天,她一定得給他一個承諾,不能再由著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再這樣兒,來來回回瞎折騰,他心臟受不了。
外圍的人越積越多,掌聲,口哨聲,鬨鬧聲,攪得她心亂如麻。
牙一咬,心一橫,她拔出鑽戒,便套上無名指,下一秒,只覺雙腳懸空,那個人,就抱著她,一直轉啊,轉啊,她的世界,就變成《功夫》裡那個棒棒糖,一圈一圈,繞啊,繞啊,難道這就是幸福的滋味?
七十八,輪迴
第二天下午,她回顧家吃飯。
“小北,恭喜了。”王婉菲睇著她指上的鑽戒,衝她擠了下眉。
顧小北掩了掩手,略微尷尬地笑笑,心下琢磨著,那廝怕是求婚前,一早就昭告天下了,成心地不給她退路走。
嘭地一聲,瓷碗磕碰到大理石,心子不由一跳,心下嘆氣,每次回顧家吃飯,都得一番驚天動地,還不帶消停。
“早幹嘛去了,”顧梓萌指著她的鼻子,“顧小北,你是我見過最噁心的女人,活該你沒爹疼——”
“梓萌——”顧景天厲聲喝止。
顧梓萌倏地起身,殺紅了眼般,朝顧景天吼道:“我要說,爺爺,你偏心,三年前你將她許給許家,她不知好歹,三年後又不知廉恥地要嫁進許家,都是你,爺爺,都是你,你偏袒那個有娘生沒爹養的賤種。”
剛端了餃子出來的顧墨禾,恰好沒錯過這一幕,隨後便衝上前,堅決地甩了她一巴掌,顧梓萌捂著臉,目露兇光,“我恨你,我恨你們母女倆。”說完即轉身跑出了顧家。
李妍瑾也丟了碗筷,跟著離開。
顧景天睨向她,好像她是隻妖孽,顧家的一切爭端,皆因她而起,自她進入顧家,由那一刻起,顧家便不得安定,她是成心要毀了顧家。
她更冷笑,光鮮亮麗的顧氏家族,不過是滋生慾望,扭曲人性的溫床,他們貪婪,自私,這一切的爭端明明是因著他們無休止的慾望而起,就像神經病不承認自己是瘋子,扭曲的人還能盡數將這一切歸咎於別人,理直氣壯。
晚飯不歡而散,她卻沒忘了此行的目的,飯後,隨著母親上了二樓。
“書記,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車內,何祁好心提議,看著顧灝南倚進車座,手抵住小腹,面色發青,記不清這是近段時間的第幾次了,連日來,此種狀況更是密集發生。
顧灝南擺了擺手,唇瓣翕動了幾下,沒說話,又收回手搭上額際,柔光下,鼻樑以上,形成一片暗影,稍微遮蓋了臉色。
何祁又道:“晚上的飯局,我看,還是幫您推了吧。”
顧灝南輕哼一聲,算應了。
之後,何祁沒再擾他,車子向顧宅方向駛去,過了幾分鐘,像是想起了什麼,何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