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竑繼續說道,怒火攻心,唾液四濺。
“開禧北伐,主帥郭倬眼見宿州城破在即,唯恐功勞被搶,竟然下令對正在攀城作戰的忠義軍將士放箭。而後為了逃命,居然答應金軍要求,將猛將田俊邁綁送金軍,致使其被殺害,自己僥倖逃命。而後朝廷為求苟合,竟將宰相韓侂冑謀害,函首送金;如此駭人聽聞之事,千古未聞,卻在我大宋屢見不鮮。”
趙竑看著眾臣,臉色鐵青,話語殺人誅心。
“邵宏淵郭倬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曹友聞餘玠為邊帥,誰敢炸刺,朕絕不會輕饒。再說利州西路,有宿將程信擔任副都統制,有悍將王堅擔任沔州統領,還有麻仲、馬翼、王仕信這些西北良將輔佐,你們擔心什麼?莫非西北邊軍中,有你們的故舊親信想要被提拔?”
曹友聞和餘玠,都是歷史上證明過自己的名將,就是要讓他們儘早入手,將金陵講武堂所學灌輸全軍,打造全新的大宋邊軍。
“陛下,臣等忠心,天日可見!”
“臣等愚笨,陛下聖明!”
“陛下教誨,陛下聖裁!”
眾臣哪敢堅持,紛紛行禮。再堅持下去,恐怕要被列入奸邪一類了。
崔與之暗暗驚佩。皇帝一旦決定,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光是這份果斷,就已經難得。
“朕知道你們擔心,但朕並非肆意妄為。曹友聞和餘玠學業出眾,朕也是仔細考量,斟酌再三,才做的決定。朕要練兵,按照講武堂的操練方式練兵,就不能用舊的將領擔任統帥。否則,上下不一,只是練官,沒有練兵,編練新軍就是一句笑話。”
意識到自己太過強硬,趙竑語氣溫和許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見,恩威並施,有時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眾人紛紛遵旨,卻還沒有意識到,曹友聞和餘玠武將統兵,卻不受文臣節制,這才是他們應該爭執的根本。
趙竑難得糊塗,也不言明。
他已經和四川制置使崔與之言明,軍事上不要掣肘餘玠、曹友聞二人。恐怕從這二人上任之日起,利州兩路的文官士大夫們,便只能負責民政,從而退出領軍的歷史舞臺。
“陛下,該出去了。畢業的學員在教場等著。”
魏了翁咳嗽了一聲,輕聲奏道。
第一批 600名畢業生要離校,要舉行畢業典禮和頒發佩劍儀式。
“眾卿家,一起去見一下我大宋的第一批講武堂畢業學員吧!”
趙竑站了起來,心頭也是期待。
頒發“軍人魂”短劍,一來表達對軍官的認可,提升士氣;二來也有籠絡人心,強化皇權的意思。向優秀學員或建立功勳的將領頒發“軍人魂”短劍,可以成為一種傳統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