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心,我轉頭就走。”
硬著頭皮推門而入,不大的雅間中,此時臨窗處擺著一個茶案,一個年紀與自己相近的華服少年憑欄立,這人面目清秀、眼神凌厲,舉手間有一種久居人上的貴氣。
聽到他推門進來,少年收回遠眺的目光轉頭看向自己,笑容和煦沒有半點生分,彷彿老友重逢不給人距離感。
“方兄,早就想與你一見,今日終於如願真是令人高興啊,哈哈哈。”
“幸會幸會,閣下風度翩翩、面有貴氣,在下只是窮家小戶的糙人,實在不知道哪裡與閣下有過一面的緣分吶,呵呵呵。”
“哈哈哈請坐,這是焦州南苑新上的綠尖茶,我們邊喝邊聊。”
兩人憑欄對坐,一壺沸水將嫩綠的茶尖兒緩緩泡開,滿屋茶香四溢,讓人心情暢快。
“方兄,孤山上你與顏若開那一戰,我也在場下觀戰,只是當時人數眾多,恐怕你未必有印象。”給方青牛的茶盞裡斟滿飄香的茶湯,華服公子和方青牛攀談起來,“方兄不必戒備,我與你投緣,今日見你被那慕容姑娘的寶劍所傷,所以備了點傷藥送你,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佩服你為人仗義、願為朋友以身赴險,還請不要推辭。”
華服少年從身旁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開啟盒蓋正中間六枚小指大小的深褐色藥丸躺在其中,淡淡藥香飄入空中,只湊近嗅了一口,頓時提神醒腦十分神妙。
“公子美意在下心領了,但我連公子名諱都還不知,又怎麼能受此重禮呢?”
“哈哈哈,是我唐突了。在下姓吳,家中行二,方兄可以稱我吳二郎。”
“吳兄。”方青牛看得出這個錦衣少年必出自世家名門,談吐間從容老練,彷彿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一樣,和他見過的紈絝子弟沒有半點相似,彷彿刻意低調內斂,銳氣盡藏。
兩人舉杯慢飲,漫無邊際的閒聊,從方青牛的崇州老家聊到吳二郎的焦州祖地,越聊越放鬆,越聊越暢快,互道了年齡,方青牛還有一個月就年滿十七,虛歲可稱十八了,吳二郎比他長半歲,按他的說法“什麼方兄、吳兄實在客套無趣,不如以名相稱,你叫我二哥,我叫你青牛如何?”
方青牛自然沒有意見,吳二郎比他年長半歲稱一聲二哥合情合理,況且這個二郎真是個奇人,閒談之間竟然對吳越各州各縣的人文風土、交通物產無所不知,乃至聊到武周、北燕這些外國風土,他居然也能侃侃而談頭頭是道,這些廣博的見聞把這輩子只到過兩座州城的方青牛聽得痴迷不已。
“青牛,你才十七還有大把時間遊歷天下,這些地方許多我也沒去過,有朝一日你我一定要去看看。這大陸上的奇聞怪事、神山秘谷乃至極東之海、極西荒漠,只有親自去看才能瞭解這世界本來的面貌。”
兩人相談愉快,方青牛自從縣考失利以來逆境奮發、步步艱辛的過程也讓吳二郎感觸頗深,兩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的閒聊了整個下午,直到夕陽西斜,兩人才堪堪把話題收住,相約他日有緣再聚。
回到花溪居房內,方青牛取出二郎送的藥盒,取出一枚就水服下,這藥確實是罕見的外傷神藥,不同於黃滿德給他的那粒藥丸還有養氣的功效,二郎所贈的這丸藥彷彿是專醫外傷的,吃下去沒多久傷口處就傳來火熱的酥麻感,說肉眼可見的癒合可能有些誇張,但不到盞茶的功夫,原本輕微化膿的傷口竟然就結上了一塊鮮紅的血痂,這種藥效堪稱奇蹟了。
“也不知這藥叫什麼名字,不過肯定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收了這份重禮,看來下回見面還得準備個回禮的東西以表心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