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它俯衝下來,用鳥喙輕輕叼起舒白的紗裙,示意她跟著自己走。
舒白打量著雕鴞,扯了下唇角,側頭看向擰著眉頭一臉凝重的虞策之。
意識到舒白看過來,虞策之勉強道:“原來這種鳥這麼通靈性,有機會了我也養兩隻。”
舒白道:“看你的臉色,我還以為這是你養的。”
“……”虞策之沉默無言,心中卻悔極了。
早知道這蠢鳥一點眼色不會看,藏拙都不懂,他還不如一開始就說雕鴞是自己養的,也不至於現在騎虎難下。
好在洞穴裡湊合一夜,衣服都還沒有乾透,因為休息不好,舒白沒有追究他的意思,在雕鴞的指引下,兩人很快到了城門口。
城門下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不知等候多時的宋祁。
宋祁焦急地在城下轉圈,皇帝在外遇刺,真出了事情,暗部難辭其咎,他身為暗部統領,更是萬死不為過。
一晚上的功夫,那些追殺皇帝的刺客已經被盡數關押,暗部連夜審訊,翹出了江太后藏匿窩點,宋祁已經派暗衛去拿人。
但這並不能將功補過——皇帝受傷了。
刺客所持兇器帶毒,偏又逢夏季暴雨,皇帝簡直是九死一生。
宋祁一晚上都在祈禱舒白沒有丟下虞策之,傷重的皇帝哪裡離的了人,若非雕鴞冒雨送去解毒丹,宋祁自裁謝罪的心都有了。
所有沒出任務的暗衛都守在四個城門和沿途官道,如今看見虞策之,宋祁高懸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快跑到虞策之和舒白麵前,單膝跪下,“宋祁來遲,主子恕罪。”
虞策之啞聲問:“那些刺客,抓了嗎。”
“是,已經連夜審訊——”
“那就好,”虞策之打斷宋祁的話,“定然是護國公府上那些旁支幹的,扭送官府便是,不用留情面。”
宋祁心領神會,“屬下明白。”
宋祁站起身,轉而畢恭畢敬向舒白作揖,“宋祁多謝夫人捨命相護我家公子,大恩大德實在無以為謝。”
舒白頷首,“言重。”
她跺了跺繡鞋上的泥汙,平靜說:“謝拾就交給你了,如若無事,我先離開了。”
話音才落,耳畔忽然想起宋祁驚慌的聲音,“主、主子,你沒事吧。”
宋祁手忙腳亂扶助腳步虛浮的虞策之,恨不得立刻把在城牆上候命的御醫叫下來。
舒白見原本好好的人忽然如霜打的茄子,不由揚起眉梢,雙手環胸看著他。
“莫不是傷口惡化,謝小公子應當早些去看大夫才是。”舒白說。
宋祁驚道:“主子,我去叫大夫來。”
“只是有些難受,夫人不必管我,夫人淋了雨,早些回去休息罷。”虞策之沒理會宋祁,儼然司馬昭之心。
宋祁沉默半晌,不得不拉下老臉主動對舒白說,“夫人,護國公府裡城門很遠,小主子這個樣子,就算能回去,我也沒法和老爺交代,我家小主子對夫人絕無異心,眼下實在是——”
“他可以去我那裡住。”舒□□神欠佳,攏了攏外衫,陳述道,“不過我和霍耀風和離在即,宅子的屋契不在我這,等你傷好得差不多了立即離開。”
虞策之頓時面露喜色,“我一定不會給夫人添麻煩。”
蹲在樹枝上的雕鴞也適時飛下來,小聲鳴叫著表達情緒。
虞策之眼下對雕鴞沒有任何好感,他目光灼灼望著舒白,同時不著痕跡伸腿把雕鴞撥遠。
大概是日頭出來了,忽冷忽熱,舒白的頭隱隱作痛,她沒說話,只是瞥他一眼,抬腳向城門內走。
不想她走了沒幾步,忽然一陣頭暈目眩,腳下一時沒有站穩,徑直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