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鴻復又坐回原來的位置,著令伺候的眾人一併退去,這才沉聲道:“浣兒覺得,這宮中的生活如何?”
雖不清楚他為何有此一問,林浣卻也毫不含糊的蹙眉道:“這宮中的生活,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在那些貪戀榮華權勢的人看來,若是得了女王恩寵自是稱心如意得緊,但換了心氣高遠,崇尚自如灑脫的人來說,則如同牢籠一般,就算得了女王的眷顧,也必會鬱鬱寡歡,自嘆不過是一隻豢養的金絲雀而已。”
她的一番話說得很是清楚,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恰到好處的剖析了後宮中的個人感觸。
“這普天之下,知我者唯有浣兒!”納蘭鴻苦澀一笑,絮絮道:“眾人都道我身處宮中,富貴榮華享之不盡,又有聖上恩寵,位列四妃之首,只道是神仙般的日子,哪知我一人孤苦寂寥時的酸澀……”
“鴻……”一時之間,林浣不知如何勸慰他才好,只得含糊不清的喚道。
伸出手來輕拍她的手背,納蘭鴻收起眼中的落寞,微笑道:“浣兒許是與我深有同感,能與你相知,實乃鴻之幸矣!”
見她並未過激反應,他輕吐口氣,繼續道:“近日內,我想稟明王上,念在我多年來管理後宮從無差漏,許我出宮,從此隱姓埋名,尋一心愛女子嫁之,為其傳承子嗣,白頭偕老……”
他這番言論,雖是說得雲淡風輕,聽在林浣耳中,卻不諦於耳側驚雷一般。
“你……你想出宮嫁人?”雖已極力控制自身情緒,她仍有些磕巴——要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更何況,像納蘭鴻這樣曾經承歡於女王懷中的男子,早已被深深的打上了後宮的烙印,怎麼可能說走就走,就算女王如何寵他,也是斷斷不會同意他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的,更何況,他妄想另嫁她人!——這無疑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嘛!
“有何不妥嗎?”分明見她一臉駭然,他卻偏偏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
“咳咳——”林浣搞不懂,觀他平日裡行事,並不像有這種天真幼稚的思維的人。
見她急得咳嗽起來,納蘭鴻忙細心的起身為她捶背:“莫急,莫急,我知你一時之間難以相信,別說是你,就連我自己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也是駭出了一身冷汗呢!”
“那你……”
“那我怎麼還會想著要去做這件事情?”納蘭鴻眉毛一挑,神往道:“因為你值得我冒險一試!”
“我?”林浣驚的差點跳起來。
“是的,鴻喜歡浣兒,鴻想與浣兒比翼一起飛、白頭偕老!”納蘭鴻突然直視著她的雙眼,目光無比堅定的說,言之灼灼,如同宣誓。
不知為何,他突如其來的表白,竟然勾起了林浣腦中另一個人的身影,如果此刻對自己說這番話的人是他,那該多好!他不會的,他永遠的不會的,他只當你是路人甲而已,不然,怎麼會入京數月,竟連一次也沒有照面過……一個聲音在腦中反反覆覆的說。
見她一言不發的微微垂首,納蘭鴻慌了:“可是鴻自不量力,是浣兒瞧不起鴻這已非完璧的身子麼?”
他說這話的聲音明顯比起先前來陡然高了一階,不僅猛然驚醒了她的胡思亂想,還擊中了她心中柔軟的地方。
“鴻怎可如此輕賤自己!”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另一隻手來,輕輕覆在他的手掌上——即使現在是隆冬時節,他的手依然溫暖如春。
他手掌上傳來綿綿不斷的暖意,以至於她不再感到那麼寒冷了:“鴻盡說瘋話逗我開心,這種話以後可不能再提,萬一傳到王上耳中,那可是殺頭之罪!”
沒成想,納蘭鴻聽她如是說,竟然冷哼一聲,徐徐開口道:“浣兒真以為王上對鴻恩寵有加,必定不允我的要求?”
林浣聽他說“要求”,而不是“請求”,心中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