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務上應該還來不及做出大的變動,這張佈防圖還是有點用的,去吧,少年郎,外祖等你的好訊息!”
姚四郎微笑著點頭,將那佈防圖仔細看了一遍,記在心中,向商沛興抱拳行了一禮,轉身招呼眾人上馬,風馳電掣而去。
不負眾望,在兩岸人馬的翹首相盼中,隨著一聲高亢的鷹鳴撕破風聲自雲端響起,那高高桅杆上迎風飄揚的“商”字軍旗率先映入眾人的眼簾,商家軍船隊逆流破浪而來。
船隊以文昌都護府的三牙、五牙戰艦為主,景王兼而徵用了民間船行的商用大船,一共接近兩百餘艘,將商家軍連人帶馬盡數運送了過來,其勢甚大。
正因為如此,姚江漫才想出了將船打橫首尾相連成橋的法子,因為早已經約定好,船隊一駛入這一片水域,便自江中開始轉換隊形,昆蒙軍將早已準備好的鐵鏈拋上最近的戰艦,而後船船相連,一艘接一艘向涇陽延伸,看似簡單,然而實際上做起來時仍然有很多困難,沒有辦法一蹴而就,姚江漫看得著急,率先跳上船去指揮,有了他的參與,並船速度陡然快了很多。
不出姚四郎所料,就在船橋將長江兩岸連成一線,商家軍著手下船的時候,宇文浩果然帶兵傾巢而出向涇陽渡口快速趕來,涇陽駐營本就離江邊不遠,這個時候,雙方都在搶奪先機。
涇陽渡口的昆蒙軍滿打滿算不過八百,十五萬商家軍要全數下船至少需要兩個時辰,而宇文浩來此僅僅需要一柱香的時間,商沛興握緊了手裡那柄奪來的普通長矛,沉著地命人為她母女三人尋來鎧甲,不一會兒,商氏三將加上楊大這個小小遊擊將軍,四人並騎全副武裝在前,八百昆蒙軍在她們身後整合進攻陣法,將渡口牢牢護在身後,在那裡,商家軍正快速下船。
因為在船上呆的時間太長,商家軍中很多兵卒到了陸地上反而犯暈,但是自家三位將軍就在不遠處,如天神一般佇立在最前為她們爭取時間,當涇陽防軍踏著積雪壓陣而來時,商家軍的鬥志也迅速被激發了出來,不待戰馬下船,她們已經源源不絕地整合魚鱗小方陣接到了八百昆蒙軍之後,照這個速度,很快便能整合大陣。
因為戰事來得倉促,兩軍之間沒有任何工事,兩相照面,昆蒙軍的箭陣率先發難,奇襲營的射手們尤其毒辣,專射對方旗手與鼓手,還有盔頂有紅纓的將領。
宇文浩並不將昆蒙軍這區區數百人放在眼裡,十萬涇陽步卒衝在最前,她的三萬宇文軍殿後,便是拿一萬人去頂箭陣也足夠後面的人衝到昆蒙軍前將她們碾殺了,只是當她看清昆蒙軍身後不斷從船上下來迅速填補上陣形的商家軍時,臉色才頓變,她還是來得晚了些。
與此同時,商沛興一馬當先,橫矛大喝道:“商沛興在此,何人敢犯?”
宇文浩於後方聽到這一聲吼,還當是自己錯聽,親自縱馬上前,仔細相看,方才認出果真是商沛興母女,再看看那江中無數桅杆上飄揚的“商”字軍旗,頓時只覺幻滅,心中滿是懊悔,當初就該先斬後奏,這商沛興的命留著只會後患無窮,如今這後患可不就來了?
商沛興坐陣涇陽的時日雖短,但畢竟曾經是她們的統帥,她這樣執矛怒目地出現在涇陽守軍面前,對普通士卒心理的衝擊可想而知。這些涇陽守軍從未經歷過戰事,本就兵心難凝,此時被商沛興一喝,很多兵卒條件反射地就不動了,完全不知所措,加上己方鼓手頻遭冷箭襲擊,隊形立馬就亂了。
宇文浩忍住撫額的衝動,與身邊幾個心腹將領一同衝到前面,商沛興見了哈哈一笑,道:“宇文小兒終於不再縮在男人身後了,有膽與老婦一較高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