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年前,朝廷要重修大威天朝號,主持者一面封鎖訊息,不讓屏風的事情外瀉,一面暗中重金懸賞,尋找解決屏風的辦法。可是賞金一直加到了一萬兩,卻仍沒有一個人應徵。最後,主持官員都要放棄了,終於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畫師自告奮勇而來。他說當年他父親就是被這屏風給活活嚇死的,如今他子孫已成人,寧願不要賞金,也要收服屏風上的妖魔,為父報仇。“
小姑娘說道這裡頓了頓,深吸口氣,低聲道:“於是他在上船那天晚上,用針刺瞎了自己的雙眼。”
步小鸞“啊”的一聲尖叫,卓王孫輕輕把她摟在懷中,問:“然後呢?”
小姑娘道:“然後他僅僅靠著記憶,用厚漆在那七幅古畫上邊蓋上了竹林七賢圖。也許是邪不壓正,也許是這個畫師的勇氣感動了上天,從那之後,屏風果然就沉寂下來了,但是人人都很怕它,害怕那一天裡邊的妖魔就會破壁而出,重見天日。”
卓王孫微皺了下眉,正要再問什麼,只聽有人道:“先生,小鸞,我找了你們好久。”
回頭一看正是相思,她走上去握住步小鸞的手,然而殘留的驚惶還是壓制不住的從她臉上透出來。
卓王孫看著她,道:“我已經知道闍衍蒂的事。”
相思猝然閤眼,搖了搖頭,道:“遠不止這樣。”
卓王孫臉色微沉,道:“先不要講,等我把小鸞送回去。”
當他拉起小鸞的手,回頭看時,發現剛才那小姑娘已經不見了!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這個小姑娘。
不知道她是平空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還是真的被那屏風上的妖魔拉回了畫中?
回到房中,相思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道:“從甲板上下來,我覺得頭暈眩得厲害,上床就睡著了。恍惚中,覺得海上略有些風浪,空氣很潮,海風的聲音若有若無,窗外月色卻分外明亮,床前就像結了一層冰。
過了一會,我似乎聽到遠處傳來一種沉悶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開始我還以為是有人在走動,後來發覺是有人在敲擊什麼。似乎十分費力,但動作卻很緩慢,好像把什麼有節奏的故意舉高,又放下。我一瞥更漏,已經是酉時三刻,誰會在這時不緊不慢的敲著東西呢?
於是我拿了蠟燭,向聲音的源頭走去。那聲音猛然停了,但我記得聲音是來自黃二房間,然而那明明是一間空房。
黃二門口有一點燈光,一條白色的人影就扶著門欄背對我站著。
我嚇了一跳,鼓起勇氣問了聲:“誰?‘
他回過頭,卻是楊盟主。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問我:“夫人這麼晚了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定了定心神,道:“不知道剛才……楊盟主有沒有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
他淡淡的道:“當然聽到了。‘抬手一指房門:”就是那裡。’他又問我:“夫人想不想進去看一看?‘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點頭。
他轉身看了一下門鎖,袍袖輕輕一帶,門吱的一聲開了。
當面一陣冷風旋來,把我手中的吹滅了,屋裡一片漆黑。
我剛剛想退出來,他已經點燃了隨身火折。
一點微光之下,四處陰氣沉沉的,哪裡有什麼客人,連傢俱陳設一切俱無。然而,就在房間的正中卻孤零零的橫放了一個半人高的長方形櫃子,上邊罩著一層厚厚的黑布。
他什麼也沒講,走過去一把把罩布揭開。燈光移近,裡邊,裡邊……“相思說著倒抽了一口涼氣,道:”裡邊是一口棺材。“
卓王孫沉吟道:“黃二房間在剛剛起航的時候還檢視過,裡邊什麼也沒有,現在卻運上來了一具棺材,倒有幾分意思。”
相思惶然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