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
“喜兒!”
蘇婧杳痛得面目扭曲,嘴中尖叫著,另一手無為地握緊不停濺血的手掌,將它捧在胸口,蜷縮起身子以減緩疼痛。
夏瓊華急忙從榻上艱難起身,身子還虛弱著卻滿眼都是馬上刺進女兒心口的刀鋒,想要衝到蘇窈身前詢問她是否受傷。
堂前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一道玄色身影從門外風馳電掣衝了進來,衣袂紛飛,揚起浮塵,先將落在地上的剔骨刀踢遠,再一腳踹開在旁邊呼痛的蘇婧杳,雙手架在蘇窈肩上,轉頭厲聲問。
“誰敢動她!”
來人正是剛從宮中面完聖的凌金霄。
安逸生活過久了,蘇窈面對生死時刻,竟覺兩膝發軟,嘴唇發抖,她驚魂未定地嚥下唾液,伸出小手抓住凌金霄的衣襟,指節僵硬。
被男人伸手一把握在掌心中,偏高的體溫讓蘇窈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凌金霄察覺到她小手被嚇得冰涼,惡狠狠瞪著全屋慌亂無措的眾人們,將蘇窈抱至內室的紗櫥休息。
此時,接引凌金霄的嬤嬤才匆匆趕到,她髮髻凌亂披散,少了個簪子。
之前兩人走進主院,剛踏過門沿,凌金霄便瞧見一道寒芒直衝蘇窈而去,他那時心跳仿若停滯,見少女避無可避,隨手取物,從嬤嬤頭上拔下簪子,用力遙遙擲了過去。
正中蘇婧杳舉起的右手。
蘇窈嬌媚的臉蛋上被濺了鮮血,反而顯得更加妖冶,她不喜臉上黏糊糊的觸覺,抬手胡亂抹了兩三把,虛虛揚起一抹笑看向滿臉擔憂的凌金霄,柔聲說道。
“我沒事,多虧你來得及時。”
夏瓊華也讓碧鳶攙扶著走進來,淚眼婆娑地坐在床邊,雙手在蘇窈身上摸索,急聲問道:“喜兒,受沒受傷啊?”
蘇窈搖頭,順勢安撫她的情緒。
凌金霄厭惡地看著前廳一眾人群,尤其是在地上痛得打滾的蘇婧杳,本就銳利冷硬的臉龐顯得更加不近人情,陰沉道。
“我夫人不過回門一趟,倒像是去戰場上走了一遭,刀光劍影的,是想殺了她不成?”
眾人被他滿身戾氣震懾,不敢多說一句,蘇老夫人無奈只能出來倚老賣老,賠笑著起身走到他身前,“家醜,讓金霄看笑話了。”
凌金霄還是敬重她的,躬身作揖,說的話卻依舊不客氣。
“伯父若管不住自家女兒,便讓京府尹管,京府尹管不了,我奏請大理寺也能管。”
蘇重道想起之前蘇窈說的,凌金霄本就打算以“蘇婧杳陷害蘇琇瑩”一事報官,連忙矢聲制止。
“金霄,你可不能莽撞,兩家姻親要彼此維護體面,正是同心合作的時候,可不能因小失大。”
“什麼是小事?”
凌金霄質疑反問,眼中一片冰冷。
“蘇窈差一點出事算小事嗎?那又什麼算大事?”
此話一出,眾人皆知,凌金霄今日就是要為蘇窈撐腰到底。
“你!”
蘇重道恨恨用手指著他,氣得緊皺眉心,“冥頑不靈!”
“喜兒,”蘇老夫人看不下去了,揚聲對在紗櫥中休息的蘇窈說道,“快來勸勸金霄,咱家走到如今不容易,可不能釀成大禍啊!”
蘇老夫人有自己的一套見解,要是其他事,對簿公堂她是認的,可蘇婧杳陷害蘇琇瑩,往小了說是謀財害命,往大了說就是欺君罔上。
蘇琇瑩失蹤,蘇府隱瞞實情不報,夥同侯府一起搞了替嫁這麼一檔子事,鬧到了公堂上,當今聖上一定也會有所耳聞。
再降下罪來,蘇家的根基就要鬆動了。
蘇窈也意識到這一點,更何況,她剛才在蘇重道面前大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