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悅了,搬弄口舌了。在這麼大張旗鼓的,皇上不怕南邊生亂麼?”
連宸祈訕訕地一笑,看著那調皮的笑顏,忍不住伸手去颳了刮那細如凝脂的小鼻。畫扇用執扇一擋,看著那錯愕的臉忍不住痴痴地笑起來。
連宸祈微微有些惱了,無奈地站了起來,攤了攤手:“朕難得來一趟,你卻偏要鬧脾氣。悠兒!”悠兒亦在旁偷笑,見皇帝喊她,一驚之間差點緩不過氣來。連宸祈惱怒地瞪了一眼,“還不傳令擺駕!”悠兒方才止住了笑,急急跑了出去。
人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畫扇卻還坐在那兒,只是眼神不再流光溢彩,亦不再有笑容狡黠,仿若是被春風吹皺的池水,風走了,水亦靜了。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恨卻恨不起來,愛又不得,到最後她除了雲若如和麗妃的命,還能拿到什麼?什麼都沒有,唯有一顆不再幹淨不再單純的心,唯有永遠無法消除的恨,唯有永遠無法逃離的孤單。
只是,她再沒有別的辦法。
月眉見狀,遣了小柔幾個下去,仔細關上前後的門,又伏在門上窗上仔細地聽了一遍,確定無人,方才走到畫扇身邊,低聲地:“主子,你看這……”畫扇抿嘴:“你確定方才見到的,是皇后宮裡的人?”
月眉肯定地點點頭:“是中宮管庫房的秋霜,平日裡並不在人前露面,奴婢曾在宮中服侍,卻曾在一室住著,不會看錯。”“鏗”的一聲,手中的茶盞已然滾落在地,清茶破在猩紅色的地毯之上,猶如一幅隨意潑灑的水墨畫,她目光放遠,似是自言自語般:“呵,雲若如的動作倒是快,只是她心裡在琢磨的,不過是他娘用爛了的把戲……”
慢慢地飲了口茶,表情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的猙獰。
雲若如。
她笑著默唸這個名字。
86、雁聲遠過瀟湘去(一)
三兩點雨滴,風疾。
皇帝手執黑子,眉頭緊皺,卻是吃吃不肯落子。連錦年喝了一口茶,道:“你可想了許久了,還沒做決定麼?”皇帝道:“倒是知道能下在哪兒了,只是兒臣卻是希望能有更好的一步。”連錦年笑:“有的時候,這一步棋許已經是最妙的了,再想亦是徒勞。”
皇帝抬起頭看來他一眼,那眼中的光芒讓他沒理由不信。便順手扔了棋子在棋盤上,輕輕拍了下桌子:“父皇說的是。只是……”
“你一日為帝,江山社稷的重任在肩,有的時候便只能捨棄自己的喜好。”連錦年語重心長,“過些日子我便要帶你母后離開,朝中的大小事務,我再不能幫你……”
“父皇,您要離開?”皇帝是錯愕,雖然知道他們早有離宮的打算,可是一時之間竟不能接受。連錦年笑,竟有些疲憊和滄桑。當年隨著父親起兵謀反之時,竟沒有想到做皇帝亦是這樣一件辛苦的事情,做皇帝卻動了真愛,卻更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若是可以,他倒願意自己的兒子冷血無情一些。
只是,怕是不可能吧?
他與清兒的結合,又怎麼會是冷血?
“離開?”華清瞪大了眼睛,“這個時候,我們怎麼能離開!”蕪林國叛亂,不得不倚重大興國平亂,這一來必定會助長皇后的威風,這後宮的事情還沒平靜,她怎麼能就這樣離開?
連錦年無奈地賠笑,口氣卻是嚴肅不容置疑:“祈兒已經大了,一國之主,有什麼事情他自然會處理,咱們便別再管罷!”華清卻是不聽:“自古太后替皇帝教導後宮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她的祖母在世之時,不也是在宮裡住著的嗎?'要她捨棄孩子們離開,真是捨不得-一“若梨呢?這丫頭一早上便沒見人影。”
綠蘿推開窗子,風吹進淡淡的水霧,滲進絲絲清涼:“公主一早上便打扮了,說是要出宮去。”見華清忽地沉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