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下都是不可告人的事,不急,他會問出來的,今天暫且放她一馬吧!
看他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海荷官暗暗地鬆了口氣,他恐怖透頂的眼神,每瞧他一回還是一樣驚心動魄,不是她膽小,是他太弄邪了。
因為做如是想,很自然捂著胸口壯膽,可是兩人大眼瞪小眼也不是辦法,向來先下手為強是她的座右銘,她眼珠一轉。“雖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不過你的地盤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人窮志短,難怪會做出非法的行為來。可是,要是每個人都把貧困拿來當成做壞事的藉口,那還有天理嗎?
“它能遮風避雨,很夠了。”戈爾真徑自捧起臉盆轉出門外,沒有意義的話只會浪費他的口水。
“怪里怪氣的人。”她做出結論。屋子要不能擋風遮雨要來幹麼,廢話!咦,這傢伙居然拐彎罵她廢話連篇,氣死人了,狡猾的狐狸!
靜下心來,海荷官看見自己被細細包紮過的雙掌。棉紗纏繞過的地方不鬆不緊,微微的刺痛是藥劑跟擦傷發生效力的反應,她不由得迷惑了,一個行事沒有章法,態度跟惡寇沒兩樣的男人,居然有雙如水一般溫良的雙手,這屋裡最大的一面牆擺滿中藥材跟醫療用品,難怪她打從進屋裡來,鼻扉間就繚繞著芳菲的草藥味。
一張床,一方竹凳,一頂笠帽,其他,沒有一丁多餘的長物。在她以為強盜窩應該是刀光劍影荒郊野外,這樣乾淨的木屋太純樸了。
海荷官打量一切,回過頭來看見一個嫋娜的影子,踅著腳尖偷摸摸地走進來。
“嗨,”她的穿著體面,上好的鵝黃衫繡滿豐富的紋彩,下身褲口大開的大口褲、短襖,有著胡人的味道。“我給你送衣裳來,你叫我‘拓跋海棠賀蘭淳’就行,嘻,是逗你的啦,我從夫姓,不過叫我淳就好了。”
她明媚動人,舉手間有著女人少見的英氣,看起來非常舒服,加上她毫不彆扭的爽朗,給人很好相處的感覺。
海荷官對她微微笑。“謝謝。”
賀蘭淳是海棠逸的妻子,夫妻破鏡重圓後,嫁雞隨雞地從賀蘭山搬到京城,這次會在戈爾真家出現自然是夫唱婦隨的結果。
“別客氣,我們都是女人家,你快把衣裳換下來,好端端的嫁裳都毀了,好可惜。”方才在屋外只是匆匆一瞥,靜立在眼前的新娘子國色天香,那靈轉的氣質鮮活甜美,長額秀眉,嬌俏迷人,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
看她動手要替自己脫衣服,海荷官退了一步,她不習慣人家對她那麼好,無端端的好處通常要付出更多的代價,這是她從經驗中學到的教訓。
“我自己來就好。”交淺不用言深,人心是險坑,到處是陷阱,她沒有往下跳再爬起來的本錢,保持距離就好。
賀蘭淳明顯地感覺到海荷官的敵意,可是她身負重任,被眾人慫恿進來“刺探軍情”,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話,未免說不過去。
“你穿這身嫁衣……”
“我是新娘。”海荷官看見虛掩的門,計算自己逃出的勝算有多少。
“你跟五哥?”
“我付不出你們想要的贖金,不如你放我走吧?”海荷官不會天真到以為自己這樣請求能獲得什麼回應,可是用盡一切法子她都非逃不可。
賀蘭淳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說,五哥用強的把你擄來?”天啊!
“你以為我騙你?”海荷官毫不害羞地脫下那件笨重的新娘嫁衫,露出薄薄的棉衫和肚兜,她接著撩起褻衣。“這就是鐵證。”
她凝脂婀娜的小蠻腰上處處可見瘀血青痕,那是在馬鞍上輾轉過的受苦證據。
“五哥瘋了?”賀蘭淳心疼地嚷嚷。
“誰瘋了?”高大的陰影從門外進來,聲音潛伏著危險。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