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坐了人又塞了東西,實在難讓雲小么擠進去,他就陪著陳望坐在外面,裡邊讓雲富生一家三口坐。
雲小么出來的時候提了一個水囊,他拔掉水囊的塞子,把水囊遞給陳望:“喝口吧,暖和暖和。”裡邊是他早上方兌的熱水,正是可以入口的溫度。
陳望單手接了過來,懟進嘴裡喝了兩口後還給雲小么:“冷的話去裡面坐。”
“不冷。”雲小么低著頭,把塞子塞好。
陳望掃了眼他,注意到他下嘴唇的左邊那一小塊傷口。
是他昨晚沒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咬的,當時小呆瓜還疼哭了,然後就不讓他親了。
陳望問他:“還疼不疼?”
雲小么抬起頭瞪了他一眼:“不許說。”
陳望很無奈,小呆瓜這掩耳盜鈴的臭毛病不知是跟誰學的,要知道里邊兩個大人兒子都五歲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他嘴巴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
早上週如海看他的眼神充滿打趣,擺明是知道。
不過大概自欺欺人式的自我安慰有效,只要不提,小呆瓜就能勇往直前。
所以陳望也只能成全小呆瓜的自我安慰。
馬車進了橘縣,幾人得分頭行動。
周如海去向工頭請辭,雲小么和雲富生則帶著周慧明去買路上需要用到的東西,而陳望去牙行僱車。
半個時辰後,雲小么和雲富生一家在城門口等到了陳望。
他趕著馬車在前邊,後面跟了另外一輛。
見到他們幾人,陳望勒停馬車,讓雲富生一家上後面那輛坐。
安頓好雲富生一家,雲小么返回陳望趕著的這輛,他一坐好,陳望便揮著馬鞭,驅馬奔跑。
他們得在日落之前趕到下一處城鎮。
從橘縣到梨縣車程得要四天,如今天氣冷,車上還有小孩子,就必須得避免在野外過夜,抓緊時間回到梨縣。
因此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休整幾乎不怎麼逗留,但就算如此,他們也是在九月廿十的傍晚才抵達距離梨縣二十里遠的一處小村莊。
當晚他們宿在一戶農家,只等第二日天一亮再往宋家村趕。
九月廿十一午時初,馬車駛進通往宋家村的小道。
回到闊別將近兩月的宋家村,雲小么心頭湧上一股不可言說的思鄉之情。
明明他來宋家村的時間也只有兩個多月。
陳望趕著馬車回家,越是靠近家裡,碰上的熟人就越多。
有些知道他們出門去尋親的,見他們回來,後邊還跟著一輛車,知道他們是找到了,都會笑著祝賀一句。
一路寒暄到家門口,最先知道他們回來了的並不是方翠珍與何玉蓮,而是宋頌。
這孩子就坐在家門口玩魯班鎖,聽見馬車的聲音,抬起頭看過來,見是雲小么,當即就站了起來,他手上那魯班鎖就稀里嘩啦落了一地:“小么哥哥。”
陳望怕他忽然衝上來,連忙拉停馬車,雲小么也跳了下去,繞過前頭,走過去抱他:“小頌,好久不見。”
宋頌歪了歪頭,似乎在理解好久不見的意思:“小么哥哥,你還知道回來。”
雲小么悶笑,這大概是從宋允嘴裡學來的:“阿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