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立馬閃過一張明豔的面孔,明兒公子頓了頓,到底還是迎了出去。
燈籠已經抬了進來,溫殊色跟在僕役的身後,仔細地盯著,“小心臺階別壓著了荷葉”
燈盞擋住了她視線,聽前面抬燈的僕役喚了一聲,“二公子”,才偏頭去瞧,明二公子恰好讓開了路,側身退到一邊,察覺到視線,轉過頭,便與小娘子探過來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兩人均一愣,明二公子忙別開視線,先同她招呼道:“二娘子來了。”
一個二娘子,一個二公子,曾經明婉柔說兩人天生一對,都是二,多好啊,成雙成對。
因溫殊色同明婉柔交好,兩家又是鄰里,明家的幾位公子,她從小便相識,明婉柔巴不得她嫁進明家,給她當嫂子,成日在她面前提起家中幾位兄長,問她看上了誰,她去替自己牽線。
後來大公子成親,三公子也許了親,只留下一個親哥二公子,明婉柔一時著急,拉著她找上了二公子,直接問他:“兄長,你有喜歡的人嗎,沒有的話,你覺得縞仙怎麼樣?”
兩人因明婉柔這話,愕然看向對方。
許是那一眼,明二公子才察覺出來,跟前的小娘子已經亭亭玉立,早已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小姑娘。
明婉柔見他呆愣著,遲遲不說話,再次追問他,二公子便紅著臉答了一句:“二娘子自是姿容絕色。”
得了這麼一句話,明婉柔比他還激動,把她拉進房裡,一通拜完菩薩,“果然還是親哥靠譜,他喜歡你,你要做我嫂子了。”
() 溫殊色對自己將來要嫁什麼樣的郎君,心頭並沒有譜,見二公子如此態度,倒也覺得省事。明家離溫家近,將來回孃家隔一道牆就到了,且明家夫人思想開明,能免去了婆媳和姑嫂之間相處的麻煩。
有了那份心思後,便也慢慢地留意起了二公子。
這一留意,簡直越看越順眼,溫潤儒雅的公子,哪個小娘子不喜歡。
而二公子也時常藉著明婉柔的名頭,邀她到府上來品嚐菜餚瓜果,逢年過節,還會單獨備一份賀禮給她。
一年下來,兩人心照不宣,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
直到幾個月前,溫殊色被罰去莊子,明二公子將其送到城門口,終於鼓起勇氣踏出了第一步,對她道:“我等二娘子回來。”
什麼意思彼此都明白。
等溫殊色從莊子裡回來,他便去溫家提親。
可惜溫殊色回來的當日便嫁去了謝家,明二公子聽到訊息時,已是第二日的中午。
自己籌備了好些日子,已經想好了該如何稟明父母,滿懷期待就等人回來,這段情緣還沒來得及開花,突然成了一場空,那感覺如同當頭大棒,食不下咽,難過了一夜。
又能如何?
人已經出嫁,再也無法挽回,歸根結底終究是兩人的緣分太淺。
前些日子聽到謝家破產的訊息,也擔憂過她在謝家的處境,私下打聽到自家妹妹在暗自相助,便也放了心。
如今他能做到的,也就僅僅如此了。
僕役抬著紗燈已經走遠,祥雲看了一眼二人,頗有眼色,埋頭追上去:“娘子,奴婢先去看著燈。”
長廊下只剩了兩人,對面的小娘子這才回應了他:“二公子可還安好。”
語氣意外地輕快,明二公子不由抬起頭。
本以為日子多少有些難熬,看到的卻依舊是一張明豔鮮活的臉,彷彿那愁苦同她永遠沾不上邊,心頭那股熟悉的異樣眼見要生了出來,趕緊調開視線,道:“都好,二娘子呢。”
“我也挺好。”
明二公子點了下頭。
昔日掛記在心的小娘子已嫁做他人婦,日子是好是好,實則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