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眼中淪為袁家附庸。
若是孟小滿人在兗州,荀彧自信還可幫她謀劃一二,將這事對兗州的影響降到最低。可這等大事,就算孟小滿臨走前將州務全權相托,荀彧也不敢自作主張。以眼下這般情勢,只怕等袁紹一知道孟小滿人沒了下落,就要派人來奪這兗州刺史的位置了。
袁紹這信來得咄咄逼人,荀彧不敢做主,暫且將之壓下,同眾人商議,為安穩人心,先奉大公子曹昂暫攝刺史之位再做打算。反正孟小滿平日裡也不時帶曹昂聽政,其意不言自明,此時由曹昂代為做主倒也順理成章。
曹昂素來孝順,自聽說父親下落不明,一顆心仿若油煎火燒,得眾人來請,一早辭了母親丁夫人,便到正堂參與理事去了。
曹昂畢竟年輕氣盛,雖得曹操夫婦精心教養,到底不像孟小滿自幼多經坎坷性情早熟。他甫一坐到這主位之上,提的頭一件事便是要攻打徐州,為祖父報仇、為父親討個公道。
“這陶謙老賊欺人太甚,先害吾祖父,又暗算父親,身為人子,豈能不報!吾欲出兵報仇,還望諸公助我!”
近日家中連逢變故,曹昂早把徐州恨到了骨子裡,早恨不得立刻派兵蕩平徐州,尋得父親下落,為祖父及一干親族報仇雪恨。如今適逢機會,當即提了出來。他心裡只恨徐州陰險,卻並不真將對方放在眼裡,自忖手下兵多將勇,自己也熟諳兵法武藝,不妨親自出徵,為祖父、父親出一口氣。
曹昂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一旁的荀彧卻是既喜且憂。喜得是曹昂事親至孝,遇事也不畏縮,憂的卻是這大公子到底年輕,實比不得自己看中的主公沉得住氣。曹昂未經歷練,哪有什麼城府,他心裡輕視徐州,荀彧自是看在眼裡,憂在心裡:以曹昂眼下這般性直,若真是曹公就此遇了不測,恐怕兗州難以在曹昂手中保全。
“大公子且莫心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且不說徐州暗算主公之事大有蹊蹺,就是天時也不宜出兵。”荀彧礙於身份,到底不好指摘曹昂的不是,只好委婉勸道:“冬日漸近,到時候天寒地凍,糧草缺少,路途難行,要行征伐之事,實非良機。”
曹昂臉上一紅。他自詡熟讀兵書,可一時間連天時也忘了考慮。被荀彧這麼一提,頓覺無言以對。但少年人好勝心起,卻不願就這般直接低頭,強辯道:“雖則天時不利,可此番情勢特殊,若我拖延,豈非叫人以為我年少就怕了徐州?”
荀彧自度不好再勸,連忙看向眾同僚。
“徐州之事,大公子可先遣使詰問。”萬潛會意,也勸道,“如今主公未歸,雖有文若主持州中事務,到底還有些事難以決斷,這才請出大公子主事。眼下正是有一樁大事要大公子拿個主意。”
“哦?”曹昂不敢怠慢,把剛才的心情收拾一番,問道。“不知出了何事?”
荀彧將袁紹來信呈上,又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道:“東郡乃主公起家之地,又有夏侯將軍在彼悉心經營許久。讓與不讓,實難定奪。”
曹昂看了這信,愈覺得心中憋氣。他平日裡也只見孟小滿號施令的威風樣子,哪裡知道輪到自己坐在這位置上,竟會有這麼多的氣受?他想起自己剛剛有些冒失,耐著性子問道:“不知各位對此有何看法?”
這一問可捅了馬蜂窩,在座眾人哪個不是為此憋了一肚子想法,對曹昂又不似對孟小滿那般敬懼,你一言我一語的各抒己見,互不相讓。他們辯得倒是爽快,可曹昂見眾人在自己面前為了這事爭執不休,直聽得頭都痛了,也沒聽出一個有用的主意。再想起當初自己坐在父親身邊,看這些人小心答話的樣子,少年不禁覺得有些沮喪。
結果直到議事結束,這事也沒商量出個結果。離了正堂,曹昂也不想這般灰頭土臉去見母親丁夫人,索性先往演武場去,打算操演一會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