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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地是帛琉;全世界透明度最高的海域。
海水無窮幾近透明,乘艇去酒店;如風託前行;珍媽都被慫恿前去潛水。
只剩下宛雲和館長。
館長喝著琴酒,順便抒發感情:“我想留下做一名漁民——”但想了想又怏然說,“還是算了。如果做了漁民,平日打魚不如別人多,我依舊會傷心。”
宛雲在旁邊喝著椰子汁。
航班時間並不是很長,時差僅一小時;但她眼下的黑眼圈連最細膩的粉底都遮蓋不住。
館長隱晦問過她行程需不需要告知別人。
宛雲說:“暫時不需要。”
說完咬住嘴唇,以防自己不知覺訴苦。
挺好笑自己不聲不響的走了。
讓珍媽在機場等,手機留在館長的新跑車裡,新跑車又寄存在機場的車庫。
收到最後一個簡訊來自馮簡:“你先回來;我們需要談談。”
一般的心灰意冷。
是的,什麼事情都可以坐下來當面談談,想想哪裡出了問題,以後應該怎麼解決。但感情不可以。
宛雲心中的平和越來越濃,每個人的經歷和脾氣都不一樣。當初商業聯姻不失為一個好選擇,他們以後的婚姻並不是走到忍無可忍的地步。
但周愈那一番話竟全是對的。她內心愈來愈渴望卻總又得不到的東西,如今愈來愈不能容忍一點瑕疵和猶豫。
館長帶她去看軟珊瑚和瀑布。
景色非常美,除了本地導遊外,再無第三個人。高處的水珠凝結細小汽霧,將宛雲的長髮末端潤溼成微卷。
宛雲問館長:“你好像分手後,每次都不太傷心。”
“男人一輩子只會失戀一次。”他簡單回答。
館長興致勃勃跟隨嚮導前去爬山,宛雲鞋履不便,在原地等候。
萬籟俱寂,四周只有水聲。陽光普照,天空中的浮雲映著倒影,從水面飛快滑過。
宛雲一時起了玩心,脫去鞋襪,試探的伸出一隻腳踩入水底。但驟然接觸到冰冷徹骨的溫度。腿突然抽筋。她站立不穩,就要往水中倒去。
正在這時,有人伸手到肋下,輕輕將她抱回岸邊。
宛雲驚魂未定,只覺此生從未這般驚訝,也從未有過這等迷茫。
周愈靜靜將她抱在手中,動作十分輕柔。他仔細看了看她的神色,淡淡笑道:“像見鬼一樣。”
隔半天,宛雲問他:“你怎麼來了?”
周愈說:“我那日在藝術館等足你三個小時。”他笑著說,“如果一個人不想找你,他只會動動嘴皮。但如果我十分想尋找你,上天入地,無論如何也都會把你攪出來。看看,我只比你晚了兩個航班。”
宛雲無一言以對,勉強抬抬手指,拍拍他的胸口,示意周愈將自己放下。
周愈堅持將她抱到小型機場。
館長隨後匆匆回來,眉頭緊鎖。
“我收到電話,展出的畫出了些問題。”
大型拍賣除了英國瑞士為主場,一般都設立在繁華大城市。但近年古董首飾興熱,一些價格名貴但並不罕為人知的首飾拍賣前,格外注重噱頭,不然也不會在有“彩虹盡頭”的島嶼舉辦。
“豈有此理!”館長惱火地對宛雲說,“你的畫不能展出!和你畫展出的珠寶真品,據說今日被主辦方提前預定售出,你那一塊的時間段要被別的什麼狗屁佔領!”
預定?提前售出?宛雲也有幾分驚奇。
按道理,拍賣標物就是為了競價,價高者而得。哪有沒拍之前便早早預定的道理。若不是購買者關係極硬,或者出的價格極高,主辦方斷不會冒著違反行規的風險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