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半途中,馮簡依舊極不耐煩地拽著狗鏈,兩隻長毛動物剛準備歡樂的跑開,卻總被四腳抓地嗚嗚哀鳴地硬拽回來。
偏偏主人的表情比天氣還黑。
宛雲看不下去,強行從馮簡手中接過一條狗鏈,才發現的手已經被磨紅。馮簡瞪了她一眼,這才讓手中的牧羊犬跑開。
馮簡要往山下繼續走,宛雲拉住他,找了條比較偏僻的道路上山。馮簡漫不經心的聽從,卻是思索“周愈”這個話題的切入點。
宛雲開口道:“上次你說搬家的事情,還記不記得?”
馮簡漫不經心地“嗯”了聲,他心思不在此處:“別墅雖然離公司不遠,但中間交通不便。這幾日工作忙,我想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
宛雲心略微一沉,緩慢道:“你想獨自搬出去住?”
馮簡回頭看她。
路燈昏暗,空氣彷彿冷得凝結出水來。宛雲臨走前被珍媽裹著厚厚的圍巾,只剩大眼睛在外。此刻兩人距離五米,她微微側頭,抿嘴望著他。
這幅模樣,使馮簡想起宛雲曾經從綠木蔥蔥植物前站起來,以及,曾經的少女倒在自己懷裡的場景——
極其不忍又極其不解的目光。
被這樣漂亮的眼睛用這樣的目光盯著……真讓人不爽。
馮簡皺眉:“你如果不想隨我搬離,仍然可以留在別墅。我又沒有說要賣房子。”
宛雲卻道:“誰說我不想搬家?”
馮簡不由愣住。宛雲卻鬆一口氣,微笑道:“就這麼說定了,一起搬走。你選定公寓,帶我看看即可。”她說,“若你不喜歡半山別墅,我們也可以常住公寓。”
馮簡沒有說話。
他低聲呼一聲,宛雲猝不及防,被手裡的牧羊犬強行拽著來到馮簡旁邊。對方順勢挽住她的腰,再接過她手裡的狗鏈。
宛雲哭笑不得,揶揄道:“看來你對家裡的周……很用心啊!”
馮簡皺眉順手拉下她的圍巾,任山風呼啦吹過宛雲的臉,看她秀麗的面龐。
能開這樣玩笑,大概是不需要擔心爬牆。
比起周愈,馮簡可能更不理解眼前的女人。年少時經歷了一切,經歷了一切並且依然帶著不光輝過去而坦然活下去。
這有些像他自己。但馮簡認為他過得比她有意義多了,感情不是放任的理由。
回到家後,馮簡緩慢地說:“我剛才在山上一直想,我最初是為什麼討厭你。”
宛雲只笑:“嗯,我猜得到。不外是大手大腳和白吃白喝這兩條。”
倒不全是這些。
但馮簡想著隔壁保險箱裡至今鎖著的仿版首飾,價錢觸目驚心,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
宛雲解釋道:“我當時看你是喜歡鵝掌,所以想買下來送你。同理,如果家裡人主動照顧我,我也會接受。為什麼呢?因為人難得有興致,又很容易就過去。”
馮簡不吃這自然主義的一套。“你還真是大腦異於常人。”突然想到什麼,倒彎了彎嘴,“家裡那兩隻狗,以後倒可以改名叫大瘋子和小瘋子。”
正在卸妝的宛雲也在鏡子裡朝他假笑,異常好看和生動的表情。她早不是曾經驚鴻一瞥的少女,但兩個身影正漸漸重合。
馮簡不由走過去。
馮簡側躺在宛雲身邊、
花費金錢良多的床單此刻終於顯出好來,幾經輒轉仍然不會磨損面板。宛雲的臉被之前山風吹紅,此刻熱度遲遲不退。
她摸摸馮簡的短髮:“我們什麼時候能搬走?”罕見的催促。
馮簡有些奇怪,但也只道:“明天吧。我之前的公寓還在租期,傢俱什麼都有,直接入住便可。”
宛雲倒挑起眉:“馮總還留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