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怒火矇蔽了心智。”
“您此刻舉州相投,雖或許能阻擋一時的刀兵之災,可曹操此人,心性多疑,手段狠辣,主公您將徐州交予他手之後,自身安危可就堪憂了呀。”
“到時候,別說主公您性命難保,恐怕這徐州的百姓也依舊逃不過被魚肉的命運啊。”
糜竺見狀,也趕忙站出來幫腔,朝著陶謙躬身行禮後,言辭懇切地說道:“主公,公佑兄所言句句在理啊。”
“咱們徐州歷經多年經營,百姓安居樂業,怎能輕易就拱手讓人?況且那曹操未必會信守承諾,一旦他進了徐州城,怕是會翻臉不認人吶。咱們還是另尋他法,或是向青州張安求援,或是依靠劉皇叔的力量,總之不能輕易就把這徐州基業斷送了呀。”
陶謙正被眾人圍在當中,滿心糾結、舉棋不定,額頭上冷汗津津,雙手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恰在此時,一名探子火急火燎地衝進議事廳,單膝跪地,氣喘吁吁地稟報道:“主公,曹軍已然殺至徐州邊界,大軍浩浩蕩蕩,氣勢洶洶,眼瞅著便要壓境而來,請主公速做決斷!”
陶謙只覺一顆心直直地沉了下去,彷彿墜入了無底的冰窖,周身寒意頓生。望著堂下爭論不休的眾人,他的目光逐漸失焦,思緒卻如脫韁的野馬,肆意飛馳起來。
陶謙在心中暗自盤算
“唉,我陶謙這一生,兢兢業業經營徐州,自問對百姓、對麾下眾人皆不薄,原以為能保此地太平,平穩將基業傳承下去,可誰能料到,憑空冒出這曹嵩身死的禍事,引得曹操舉兵來犯,刀兵眼看就要懸到徐州百姓的頭頂了。”
想到此處,陶謙的目光下意識移向窗外,徐州城的街巷熙熙攘攘,百姓們仍在為生活忙碌奔波,渾然不知大禍將至。
這些無辜之人何其冤屈,多年承蒙徐州庇護,過著安穩日子,難不成如今都要因我一人的決策失誤,陷入水深火熱、性命不保的絕境?念此,他眼眶微微泛紅,滿心愧疚。
繼而,陶謙的思緒緩緩落到自家兩個兒子身上。他太清楚這倆孩子的脾性了,生性闇弱,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更別提在這亂世領兵禦敵、周旋權謀了。
要是把徐州交到他們手裡,莫說抵禦外敵,怕是內部紛爭都應付不來,用不了多久,徐州基業就得在他們手中敗光,到那時,一家人恐連容身之所都沒了,更別談什麼安穩餘生。
“可徐州是我半生心血,就這麼拱手讓人,實在是心有不甘吶。陶謙緊攥雙拳,手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傳來絲絲刺痛。但形勢逼人,眼下除了求援,已然別無他法。”
“張安,此人年少有為,坐擁青州,麾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兵強馬壯,勢力不容小覷;還有那劉備,漢室宗親,仁義之名四海皆知,走到哪兒都深受百姓愛戴,身邊更是聚攏了一幫忠勇之士,打起仗來也毫不含糊。”
“向他們求援,想必二人不會坐視不理。等援軍一到,我得仔仔細細觀察一番,看看誰更有手段、更具仁德,誰能真正庇佑徐州百姓,護我這一方水土周全。”
“只要尋到這樣的人,把徐州託付出去,哪怕日後世人詬病我軟弱,我也認了。”
“只求那人看在我這份誠意上,能顧念一二,保我兩個兒子一生富貴,平安無虞。”
這般想著,陶謙緩緩收回目光,暗暗定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