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謝字!”
宇文邕會意。端起酒盅邊敬了敬齊王,邊跟長孫覽說話:“他何時在乎一個謝字,這份情誼我銘記便是!”
宇文憲淡漠一笑,坐過來跟他們對飲。
“四哥這話就嚴重了,為弟其實是被杜歡的執念所感化。不知四哥發現沒有,她跟你我都有相同之處!”
宇文邕斟酌片許,眉底略略牽絲。“她在哪?我去看看……”
長孫覽故意擺了一道。“這麼晚了,她應該又竄角落裡了。你到之前,我已經會過這位杜歡姑娘了,她可是揚言頭一個不見你!”
順便給宇文憲遞了個眼色。
宇文邕臉色突然變得緊繃繃的,問齊王,“她真是這個意思?”
宇文憲怔了怔,長孫覽又給他遞了個眼色,“啊?……恩。”
宇文憲發覺今兒個不宜見人,他這種瀟灑的人太不適合抉擇僵局。
“我家歡兒最怕生了,更何況是當今皇上!”
宇文邕苦笑,低著頭往喉嚨裡一杯一杯灌酒。
另外兩個不動聲色的向亭外轉移,嘴裡還竊竊私語:“小宗伯今天,不會是跟皇上來捉弄本王的吧?”
“哎吆,殿下誤會了,下官這可是在幫您報仇雪恨呢!”
“奧?是嗎?”宇文憲不懷好意的挑挑眉梢,“那咱們換個地方好好喝兩杯,如何?” “甚好甚好……”
宇文邕苦琢,一抬頭,人居然沒了。幸好他會自我安慰。 “還好,她不會彈琴,更不會如此彈琴!”
此事過去了一個多月,宇文邕每次上朝都會玩些花樣,讓宇文護頗為難堪。
下朝也是一樣。一會兒帶著兒子和李妃到處晃盪,一會兒又跟他唱反調,最近聽說太后時常醉酒他又要吵著要去行宮看望太后。
宇文護事事放任不誨,宇文邕就變本加厲。甚至把宇文憲派去突厥借兵,誓要拿下北齊。
為此還不惜跟他大爭口角,頗有當年明帝跟他作對的意思,宇文護已經決定除去後患以免夜長夢多。
這些天齊王不在府上,杜歡被傳進宮裡為皇上彈奏。
只是不似原先那般熱絡了,各種禮節全無過失。宇文邕覺得尷尬的很。她好像在為什麼事兒生氣,眼前之事迫在眉睫,也沒心情與她計較。
今夜他心緒不寧,不能安枕,讓杜歡在身邊彈奏。
李妃跟宇文贇已經送出了宮外,宇文憲也即將出邊塞,宇文護明日追不回便是自斷雙臂,重新擁帝就失了勝算。
十二年的臥薪嚐膽,換來這次齊王的臨陣倒戈,著實不虧。
逐漸有了睏覺之意,正夢見跟宇文護左右互搏力有不敵。突然看見天邊多了一抹淡紫色的雲靄,紫落就在那裡向他揮手。
“蘇哥哥……我在這裡等你,你一定可以戰勝宇文護!”
在他回眸之間宇文護就消失了,紫落也消失了。他遍尋不著正在著急,突然背後有雙手輕輕搭上他的肩。
“小落……!”他翻身一躍,竟把杜歡按到了床上,原來又是黃粱一夢。
他生性警覺,剛剛應該是杜歡給他掖被子時被錯當成了小落。
但這花容失色的眼神,倒真是像極了某人。
宇文邕情不自禁垂首去吻她。她喉嚨發出一絲沉吟,趕緊伸手遮住面紗,急急逃了。
宇文邕察覺她該是以為自己要看她的臉又嚇壞了。“歡兒,對不起,朕失禮了。”
杜歡僵在暗影許久,背影蕭條的很。
猛然轉身緊緊撲在宇文邕身上,無聲的痛哭起來。
宇文邕更詫異,手在空中僵了半日,終於落在她的背上。“你到底怎麼了?”
杜歡放開他,輕輕寫了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