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
宇文邕想著定是剛才囈語被她聽了。聲音極溫柔,“是一個跟你相像的女子,快去睡吧……”
聽說他要去行宮,杜歡鬧著要跟去。頭一回這麼強烈的要求,竟是這麼危險的事兒。
宇文邕本不想依她,但似乎有她陪著自己便安心的很。想著左右還有他在足夠護她周全,也不再反對了。當然同行的自然少不了宇文護。
等他們趕去,太后又醉臥桌子上,周圍都是東倒西歪的酒壺,幾個侍從叫她不醒。
宇文邕擔心的跑過去喊了幾聲,“母后,母后……”太后只是扭動了兩下,還是不作反應。
宇文護有些不耐煩的走過去看看。宇文邕順勢繞到後面,吩咐杜歡在極遠處為他們彈奏。
大冢宰覺得不太對,上手扣住太后的肩膀。太后終於回身,霞帔落下。那一頭墨髮底下竟是六普茹堅!
他抽出匕首,猝不及防去抹宇文護的脖子。結果還是被他識破,立刻掏出匕首應戰。
“哈哈……宇文邕,你還是太嫩了。”他狂妄的笑著,卻被六普茹堅逼到了牆上。宇文邕道:“你不夠狠,妄奪江山怎麼能贏?!”
驀然在四處衝出來大批將士,都亮了刀劍,齊齊指向宇文邕。宮人們立刻亂了套,四散逃命慌不擇路,唯剩杜歡一個,琴曲高昂啾啾,如同戰聲。
宇文邕丹鳳渾如捕獵的雄鷹,周身氣勢恍如地獄深沉。“朕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放下刀劍,朕可以不與追究。”
“快點殺了他!”宇文護始有不敵還在分遐指揮。
他們都舉著刀劍正要向宇文邕而來,卻有一半忽而轉了身,把刀好不防備的刺向同伴胸膛裡。宇文邕身上未沾一絲血腥。
杜歡的琴聲駐了片刻。這片刻倒了許多人,血肉模糊都只在一瞬之間。唯有她還在作看客。
六普如堅利鋒難擋,破綻絕掩,招招致命。宇文護親信全無處於劣勢卻仍在咬牙堅持。
宇文邕冷冷看著,邪魅一笑,“垂死掙扎!”他看準時機,抄起旁邊侍衛的長刀,向宇文護擲去。六普茹堅一腳把他踹進刀口位置,刀刃帶風劃過杜歡的面紗,直直□□宇文護的胸膛。
杜歡的琴聲亂了,著急把面紗遮起。宇文護捂著胸口的血獰笑。“十二年了,果然長大了。”
宇文邕走到他身邊,睥睨的望著他。“不錯。鳳凰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你霸佔著朕的權利多年?一無所成。朕正好吸取教訓,制定國策,你還真是幫了朕。放心,朕會把你葬在孝陵,讓宇文先祖日日追討你的罪孽!”
宇文護嘴角噙著血絲,詭笑道:“那日你的神情一現,本王就知你羽翼豐滿,會是真正的帝王,可惜只差一課……”
他猝不及防的在袖中掏出飛鏢,用盡力氣拋了出去,宇文邕下意識的側臉避開,不料身後坐著的竟是杜歡。
“歡兒……”宇文邕大喊,卻趕不上飛鏢的速度。六普如堅突如其來擋在她身前,飛鏢刺進他的身體筆直倒了下去。
“楊……堅……”杜歡聲音沙啞的喊著,六普茹堅拂著她的面紗看不盡的溫柔。“聽見你說話,太好了……”
宇文邕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將士都跪在地上呼喊皇上萬歲,他此刻什麼也聽不進去。
太醫來了,杜歡跟著他們把六普如堅送進內室。
長孫覽聞訊而來,非常高興的想著該是另他召百官聚朝,然而,他獨自站在行宮外的流水處,看這臉色……十分不對。
“宇文護既然除了皇上怎麼還站在這裡?”宇文邕苦笑,“回去……除了能看著杜歡為六普茹堅哭的肝腸寸斷還能做什麼?”
長孫覽聽明白了其中之意,嘆了口氣。“那皇上……還殺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