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詞,陸淺擰了下眉毛。
入贅、家奴……原來如此。
陸敖朝著路易斯微微偏了下頭,仍舊是平淡的語氣。
“娶這個狗雜種的親媽。”
“別這麼說我嗎,我也很無辜的,”路易斯努了努臉,似乎是十分不爽,“而且比起那個女人,我還是覺得你好一點。”
陸敖一副懶得理路易斯的模樣。
“他媽當年被男人騙了,生了他這麼個野種,”陸敖吸上兩口雪茄,“這小子運氣不賴,生下來就是漢諾威家族的第一順位,但是他沒有父親,繼承漢諾威的姓氏不夠名正言順。”
陸淺皺了下眉頭,“所以他們讓你入贅的目的就是,給路易斯一個父親?”
“當然不止。”
陸敖放下手中的雪茄,磕下一小段雪茄灰。
“他們要我以漢諾威家族的名義加入海軍,拋棄我原來的身份、名字,我的一切,成為漢諾威的附屬。為這個家族擴張勢力。
同時給這個雜種一個名正言順承襲姓氏的機會。”
陸敖微頓一下,輕輕笑了聲。
“可笑的是,我需要他們的名頭,否則無論英國皇室還是l家族,都不會給我支援。”
陸淺遲疑地問了一句:“……所以你就連姓氏也改了?”
作為華人,她懂得姓氏的意義,讓陸敖改姓,還是要改成入贅家族的姓,他怎麼能認?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陸敖的痛處。
他掐著雪茄的手輕輕顫抖了下,雪茄灰飄飄忽忽落下,被風吹散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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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悲傷的雪花,藉著寒風吹襲進記憶裡。
陸淺抓住了陸敖這一絲絲的失神,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有所不甘。
像程翊一樣,一個歷盡萬般苦難、業火灼煎的人,怎麼會甘心?
若是甘心的話,他便不會這樣在復仇的路上一條路走到黑。
到底是什麼樣的折磨,讓他變成這樣?
“那你又是怎麼拿回‘陸敖’這個名字的?”陸淺的聲音發著顫,像是痛哭的前奏。
那種情感的渲染,在這一聲輕柔的呼喚下被推到極致。
又是一陣沉寂。
她問的話,一句句都紮在陸敖的心上。
陸敖再度開口,聲音蒼老了許多:“你知道我為了能重新叫回‘陸敖’這個名字,歷經了多少年?”
陸敖將頭頂的帽子摘下,露出滿頭花白的硬發,平靜的眼底波瀾暗湧。
“十二年。”
他伸出兩根手指,手指縫裡都是細細密密的疤痕。
陸淺這時候才發現,他裸露的面板上,幾乎沒有大塊的好皮,全都遍佈著或大或小、或燒傷、或刀傷的疤痕。
他再度笑起來,輕鬆愜意,調侃般地,向著椅子背重重靠去。
“我入贅漢諾威,頂著這個狗屁姓氏,還有那個狗屁名字,整整十二年。”
陸淺緊緊地皺起眉,仍舊是那副擔憂的語氣:“既然你已經為他們爭取了這麼多,你為什麼仍舊被他們當作‘家奴’?”
她知道,陸敖絕對沒有看起來那麼平靜。
從對方感知的利益點出發,去達到對方的共情與同理。
既然邏輯做不到的事,那就讓感情去試著摻和。
渾水好摸魚。
“是,我就是家奴,他們沒有一個人把我當人。”
“我在那個家族裡和海軍裡,沒過過一天屬於人的日子。”
他陰沉著嗓子,渾厚的聲音像是隱忍著吼出來的,朝著陸淺,或者是朝著些什麼別人。
“我的恥辱和悲憤,是你無法想象的。”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