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句,“王爺,如果王妃發現您不見了,問屬下,屬下該怎麼答?”
現在的王妃不是以前的王妃了,再對她矇混顯然是過不了關的。
端木亦塵腳步頓了頓,卻沒回頭,“等她醒來,本王自然已經回來了。”
……
今天晚上的月光很好,屋子裡其實不算黑,尤其是站了一會兒,適應了光線,能清清楚楚看清屋裡的東西。
這間屋子,自從遲靜言落水被救起,性情大變,就是端木亦塵最常來的地方,他基本是閉著眼睛都能走到床邊。
床上人已經睡著了,呼吸勻稱,長長的睫毛在月光反光中,投射在眼簾下方一小片陰影,看久了像兩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端木亦塵在床邊站了很久,終於,輕輕籲出口氣,替她掖了掖被子,手緩緩朝她後頸部的地方移去,手指稍微一個用力,本來就睡著的人,睡得更沉了。
……
大軒皇朝的太后宮裡,太后範美惠正在對黃公公大發雷霆,“你這蠢貨,都乾的什麼事,天還沒黑就把人扔到大街上!”
黃公公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出,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他覺得自己很冤枉,這麼多年過去,那個地方已經埋不下去死人了,再死的人,只能送出宮。
入夜後,皇宮的守衛更森嚴,死人更難送出宮,只能宮門下鑰之前就送出去。
他了解範美惠,她在氣頭上,不管他說什麼,只會招來她更大的生氣,索性埋頭看地,委屈死了,也不吭聲。
範美惠發了好大的脾氣,連黃金護甲都弄斷了一隻,這才稍微消了消氣。
黃公公這才敢抬頭看她,“太后,為今之計,不是追究奴才的責任,而是想辦法不讓皇上繼續追查下去。”
範美惠一陣頭痛,“這個哀家還要你來提醒不成。”
她捏著眉心,想了想,終於有主意了,“你去把皇上叫來,就說哀家頭風病發作了,想見見他。”
黃公公領命退下。
範美惠躺到,鋪著上好墨狐皮的軟榻上,她這個兒子啊,狠毒有餘,卻不夠聰明,她是他的母后,他哪怕已經是皇帝了,看到她還是像老鼠見了貓,總是唯唯諾諾。
人果真是會變得,已經快有半個月沒見面的兒子,再次看到她,臉上少了一貫的膽怯。
範美惠滿意之餘,又不免有點擔心,端木亦元的皇位來之不易,他可不能因為毛躁丟了。
“皇上,晚上天涼,你過來怎麼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範美慧朝黃公公看了看,黃公公立刻給端木亦元倒了杯熱茶。
端木亦元把茶盞放到一邊,沒喝,直接問範美惠,“母后,朕聽說你頭風又發作了,可宣御醫來看了。”
範美惠注意到端木亦塵在她面前的自稱,已經從以前的“兒臣”變成了“朕。”
她笑道:“年紀大了,老毛病發作很正常,倒是皇上你啊,沒事多朝後宮走走,處理國家要緊,延綿皇嗣同樣重要,你登基已經有一年了,膝下卻連一位皇子公主都沒有。”
這樣的話,是端木亦元登基一年,每次看到範美惠最多聽到的,他早聽得耳根子都起老繭了。
隨便應付幾聲,就打算離開。
範美惠看他想要走,這才切入正題,“皇上,哀家聽說刑部尚書董大山被人參了一本。”
端木亦元看範美惠的眼神有點奇怪,忽地,他嘴角勾起一個冷笑,“真沒想到母后鳳體違和,訊息還能這麼靈通,不錯,今天是有人參了董大山一本,這個月已經發現有兩個乞丐橫死街頭,京城現在已經是人心惶惶,朕要再不給他壓力,只怕會民心不穩。”
大軒皇朝到底有多窮,沒有比他這個皇帝更清楚,就好比一隻繡著蘇繡的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