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丘的劍池邊,復社三十多個領袖席地而坐,對天津的事情慷慨陳詞。
復社領袖之一的張採站起來說道:“李賊抽田賦於士紳,這是國朝五十年來未有之事。倘若士紳要納田賦,那還算什麼士紳?那些投獻的小民,豈不是一朝全散去?國朝以讀書人治天下,李賊卻反其道而行之,將田賦之毒加諸士紳,這是要讓天下士紳家破人亡!”
張採的話,引起復社領袖們的一片叫好聲。
陳子龍站起來說道:“若百姓不知道尊重士紳,不懂得敬重秩序,那和禽獸有什麼區別。這樣的情景,便是比亡了國還要可怕!我等讀書人,決不允許這樣的世道改變!”
陳子龍的話,又引起了一眾讀書人的叫好。
張溥站了起來,說道:“李賊以為他手上有兩萬精兵,就可以將田賦加諸於士紳。卻不知道和天下士人作對,他會撞得頭破血流!”
“李賊靠產業起家。我張溥今日以復社之名,號召天下商家停止一切和李賊有關的商業。再不賣一件商品給李賊,也再不準買李賊的一件商品!”
“三個月之內,我復社就要讓李賊破產!讓李賊計程車兵無餉可拿,讓李植無兵可用!”(未完待續。。)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天高地厚
襄陽府南漳縣的山區中,襄陽府知府尤名貴帶著五十名衙役,在山區的崎嶇小道上乘馬騎行,往一處小鹼面礦走去。
尤名貴身邊的一個幕僚騎在馬上,搖頭說道:“襄陽城北,有大小鹼面礦三十四家,大小各異。大礦動輒礦工幾十人,每月產鹼面數萬斤。小礦礦工幾人,每月產鹼面幾千斤。這些鹼面,大多經水路進長江運往揚州,然後換漕船經大運河輸往天津賣給李植。近年來,因為李植的訂單擴大,這些礦產屢有擴容,僱傭的礦工更多。”
襄陽知府尤名貴騎在馬上,拱手朝蘇州方向拱手說道:“此番李賊向天津士紳強徵田賦,天下士林震怒。幸有蘇州張天如挺身而出,以復社之名號令天下封殺李賊,斷李賊作坊的進料和產出。襄陽出產鹼面,近年來這些鹼面幾乎全部被李賊買下,我等不能放任這些礦產為李賊所用。”
尤名貴旁邊,南漳縣的縣令拱手說道:“知府大人衝鋒陷陣,為天下士人出力,我等佩服!”
尤名貴正色說道:“若讓李賊得手,則天下的規矩要大壞,我等士紳無容身之處也。此等關鍵時刻,我等不能緘默坐視。我們要讓李賊知道,這天下是士紳的!”
南漳縣知縣拱手說道:“知府大人高義!”
一行人在山路上行走,漸漸走到了一個小鹼面礦的門口。
這是個小礦,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礦工都下井了,只看到一個礦工推著手推車往礦道里走。五十個衙役衝進礦區,一腳踢翻了那個礦工的手推車,大聲吼道:“知府大人來封礦了!把礦主礦工都叫出來!”
那個礦工見這邊拿著水火棍的衙役兇勐,一臉的惶恐,撒腿往礦道里跑去。過了一會,滿臉汙黑的礦主帶著七個礦工從礦道里走了出來。這九個礦工、礦主是一家人,此時聽說知府來封礦,一個個滿臉的惶恐。
九個人走到身穿官袍的知府面前,噗通噗通就全跪下了。
“知府大人,我們一家人靠這鹼面礦過日子,封了礦我們就要餓死了!”
一個滿臉皺紋,頭上包著頭巾的中年婦女跪在礦主的身後,喊道:“知府大人,我們小民就靠這一個礦井養活家中小兒,斷礦一個月,我就沒錢買糧餵養家中小兒了!”
知府尤名貴厲聲喝道:“爾等挖掘鹼面資助天津李植,禍害天下士紳,論罪當死,還敢狡辯?來人,把礦主給我拿下!”
幾個虎狼般的衙役衝了上去,幾下就把目瞪口呆的礦主綁了起來。那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