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舅爺,你祖母想必沒有跟你提起過吧?”
陸知處神色一動,“舅爺的名諱是上恆下音?”
老人顯然很意外,“你知道?”
他點點頭,“聽祖母提過,說年少時家族裡就數你們倆的情誼最好。”
“是啊,情誼最好……”老人的神情似喜似悲,彷彿陷入久遠的回憶,一邊輕輕道:“當年我出海留洋的時候,恆亭還只有十五六歲,我們甚至還約好回來之後要一起去看看西藏的布達拉宮,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竟是天人兩隔……”老人微撇過頭,眼底的淚光一閃而過,“不說這些了,能夠在有生之年見到恆亭的親人,我已經很高興了。”
“若是早點知道舅爺,知處也不會等到現在才來拜訪了,請您諒解。”在知道了這老人與自己的關係之後,陸知處的語氣多了幾分柔和,無論這裡的財富古董有多少,他所看到的,不過是一個孤獨的老人罷了。
“說起來還是託了這隻鐲子的福啊!”老人揮揮手,突然似想起了什麼,話語一頓,慈藹地望著他。“我記得你來這裡,好象是為了拿它來跟我交換宋氏10%的股權對吧?”
“是的,希望舅爺可以成全。”陸知處語調平穩,不改初衷。
老人撫摸著鐲子上精緻玲瓏的紋理,半晌才緩緩道:“這隻鐲子是我們家族能夠儲存下來為數不多的貴重之物,因為你祖母是么女,所以才傳給了她,現在她把這隻鐲子留給你,足見對你的信任與愛護。”
言下之意,是責怪陸知處不該拿先人遺物來換這區區10%的股權。
陸知處微微一笑,“我會在心中永遠懷念祖母,一枚鐲子不過是身外之物。”他頓了頓,“何況,這隻鐲子代表著家族過往,我以為放在舅爺這裡會更好,也只有您這樣的人才會懂得它的價值。”
“你這小子好會說話!”先前古怪而略顯嚴厲的老人驀地大笑,柺杖頓了幾下地。“明明是想要那股權,卻隻字不提,只是一個勁地捧我。”
陸知處但笑不語。
“我是你舅爺,就憑你奶奶的淵源,這個忙我也非幫不可,宋氏這10%的股權,是當初宋家的先人為了感謝我幫了他一個大忙而送給我的,我拿著也沒什麼用,你只管要去也無妨,如果宋氏因此不能輕許而需要開股東大會來表決的話,我也會站到你那一邊的,至於這隻鐲子,你還是自己留著吧,見到你,聽到恆亭的訊息,是我這幾年來最開心的事了。”
他望著陸知處的神色愈發柔和,“越看越覺得你像恆亭,這神態,這笑容……”
老人語調淡淡,也透著淡淡的欣慰。
待出了金家大門,已是日幕西垂。
陸知處看了一下表,六點。
拿起電話撥通,卻傳來對方已關機的顯示。
他吸了口氣,默立半晌,又按下另一個號碼。
“喂?”
幸好,這次撥通了。
“張紹嗎,我是陸知處。”
“陸先生?太好了,你一直關著機,我都不知道要上哪去找你,二少他已經往鍾家老宅那邊過去了……”
陸知處不得不打斷他,“他關機了,我要怎麼聯絡他?”
那邊聞言也犯難了,“這,二少等了你好久,剛剛才走的,現在老宅是非鍾老爺子的允許不可入內的……”
掛了電話,陸知處長長地吐了口氣,不許外人入內麼,那麼就只有……
偌大的會議室內,暗潮洶湧。
鍾氏的首席秘書在那裡宣讀最近鍾氏及其旗下各公司的業績,每個人看似正襟危坐聚精會神,然而那下面的心思是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鍾泓這次沒有回來,長長的會議桌上,除了首座的鐘老爺子,左右分別坐著鍾鴻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