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也不用為了我擔心,我會生活的很好,會忘掉這裡的所有不快的回憶和痛苦,那樣,我才能活下去——”
她緩緩的說完,那眼淚順著冉成昊的手指落下,那明明是閉著眼的病人,卻在那微不可覺的一剎那,手指輕輕的抖動了下。
那手指貼在冉依顏的臉上,所以,冉依顏本能的能感覺到它的顫抖,她有瞬間的驚喜,是爸爸聽見了,是爸爸也感覺到她心裡的感受了麼。可是,她抬起臉,往上,氧氣罩下面的臉,依然是雙目緊閉,彷彿永遠都是這副生氣。
沒有醒,還是沒有醒過來,冉依顏有些失望,她將冉成昊的手放下,抹乾臉上的淚,然後一臉平靜的走出病房。
*
風冿揚在這段時間裡沒有太多注意她,也沒有管她。
終於到了出院的時候,遮天,冉依顏在醫院換好了衣服,然後帶上了醫院的一些常用的洗漱的用品,她一直在看那床邊冉冉飄落的葉,原本定時要來送她的車,司機打電話來說接到風家電話這邊臨時有客人要接送,所以,需要返回去多等一個小時。
冉依顏什麼都沒有說,然後,在醫院按照正常的流程辦了出院手續,提著包包,帶著簡易的行禮一個人去路邊招了一輛計程車。
等李叔將車開回風家別墅,卻見別墅裡空無一人,劉媽驚詫的說,家裡從來沒有來過客人、
風很大,天氣有些冷,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在頸脖上圍了一條圍巾,然後,一個人坐了計程車,她去的地方不是飛機場,而是火車站。
火車,那轟隆隆的聲音,更能引起她的共鳴,上火車的人多,她是魚龍混雜混進去的。
車廂裡各種人,又擠又亂,坐在地上吃泡麵的,還有守著垃圾箱抽菸,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冉依顏的票是上鋪。
將行禮放好,她躺在床上,撐著頭,看著窗外那飄過的一棟棟建築物,那緩慢的旅程,是遠又長,且好像沒有終點,她用自己的身份證買了車票,去的地方寫著s市,其實,她要去的只是中間的一個小地方,h市,她在中途就會下車的。
h市是一個不大的城市,但是人口密度還行,繁華度也還不錯,那城市的開外,如同江南水鄉的人文和底蘊,船,河流,鄉民稠密,那裡,是她從小在課本里學到一直想去卻沒有機會去的地方。
就算風冿揚神通廣大能夠知曉她的行程,但是,她在一個遙遠的線路的半途下車,他要找,也找不到。
就算他能夠找到h市,但是,她就是芸芸眾生裡的蜉蝣,天地間一粟,只要她低調一點,他也不可能找到她。
她不去想她這一走帶給風家,冉家,特別是對尹瑞琴風冿揚的衝擊,這個計劃在她的腦子裡醞釀了很久,只要逃離了,她都不去想,她就再也不想回去。
她願意在這江南的稠鄉里,做自己的一粒粟。
她痛過,哭過,絕望過,而現在,她只想迴歸給自己一份安寧和平靜的生活。
卡里的錢被她從一張轉到另外一張,除去給小澄在英國留學的幾年補齊的費用,她還有結餘。
現在她已經知道小澄不是她的堂弟,可是小澄並不知道,因為懷揣著對秦家的這份愧疚,而且,小澄對她的依賴,她不可能撒手不管,所以,她將他在英國的學費和食宿全部交齊,這樣,只希望小澄能在英國好好唸書,以後自己有點成就養活自己和媽媽就行了,這就是她最大的心願。
孩子。她已經不會想孩子…那始終是她心上的痛,一觸及就無法迴避的痛。
轟隆隆…躺在床鋪上,一覺睡醒,面前又是一輛紅色的運煤的火車從另外一條鐵軌上跑過,冉依顏抬頭,高山,紅色的大片大片的土壤裸露在山頭,她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地方,真的覺得好有趣。
無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