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漲紅了臉,有些認真地惱怒,“你總以為我在鬧,那是我的工作,那是我的生活,我的世界不可能只有一個顧灝南,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以你為中心。”一口氣說完,她別開臉,望向窗外,胸口還在微微起伏,情緒尚未平復。
他長臂一舒,即將她撈進懷裡,牢牢禁錮著,任她掙扎,無果,他附在她耳際,溫柔地呢喃著,彷彿在說著世上最蠱惑的魔咒,他低訴,“依賴我不好麼,我寵著你,愛著你,我會給你世界上你想要的一切。”
她輕哂,“除了婚姻,是麼?”
他如遭雷擊,原來,她想要的,她一直耿耿於懷地,是這個,聰慧如她,既然點破,又怎會不明白,這一生一世的承諾意味著什麼,不單是他給不起,即使他肯給,她又如何承受得起。
他看著她,眼角斂成嚴厲,“你明明知道,這樣的承諾,你我,都承受不起,又何必執注於此,安於現狀,只爭朝夕,不是比較現實?”
她冷笑,“可是顧灝南,卻不能沒有婚姻,對麼?你遲早要結婚的,只是物件,可以是任何人卻獨獨不能是顧小北。”
他氣她,卻無力反駁她,有些時候,他寧願她遲鈍一點,還更幸福,總不至於用她的尖銳,刺痛別人,也折磨自己,他已經到了適婚年紀,她說得不錯,他需要一個婚姻,只是一個象徵身份的存在而已,最好這個婚姻,在外人看來,還是幸福美滿的,那樣,他的政治形象便更適合了,適合積極鑽營,適合繼續向上,他承認,他要的,遠不止這些。
他將她悶進胸膛,狠抽了一口氣,“我們別鬧了,都盡到彼此最大的努力,好好兒過,好不好。”他溫柔地蠱惑著,用近乎哀求的語氣。
如果一個男人,他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存在,你傾盡全力去愛,依然只能仰望他,一直仰望著,直至淪為塵埃,如果這樣的男人,他肯為了你放低身段,哀求你,要你依賴他,縱使是毒,他也要你為了他,甘之如飴,那麼,你會如何抉擇,她不懂別人,就她自身而言,她一方面依賴他,離不開他,另一方面又抗拒他,甚至恨他,這般煎熬,忍到何時,她終將瘋狂成顛罷。
她抬起臉,望進他幽暗的瞳孔,微笑著流淚,“你好狠心,打個巴掌又給顆糖,給顆糖又打個巴掌,如此反覆,讓我憎恨著巴掌的疼又捨不得糖的甜。”
六十六,分手
一個星期後,莫小米那丫頭嫁了,華子那廝總歸是沒虧待她,人嫁得風風光光,在五星級飯店擺了七十來桌,請了六成兒以上的高中同學,男未婚,女未嫁,她和許鳴當然沒能逃過伴娘伴郎那茬兒。
化妝間裡,就聽見兩男人互捧了。
先是許鳴捶了下劉華的左胸,“行吶,兄弟,人模人樣兒地。”
劉華那廝也不落下風,回敬了他一拳,“你也還行,跟咱比是差了點兒,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許鳴切了一聲兒,作挑眉狀,“瞧你這新郎官兒當得,給點顏色,就學孔雀開屏,給你個破筐,你還敢往裡下蛋了!”
莫小米見勢頭不對,趕緊上前摟住她家華子,“就下就下,我們就下蛋了,還下支籃球隊呢,怎麼,礙您眼了,您不服氣,也找人結去啊。”
許鳴彎起唇角,“夫唱婦隨了是吧,行,等著,咱這就找人結去,你籃球隊,我還下支足球隊呢。”
劉華朝對邊兒的顧小北努了努嘴,“要結就趕緊,那兒不是現成兒的新娘子。”
莫小米也跟著幫腔,“我說顧小北,你就跟鳴子湊合湊合得了,咱倆結了,你倆再湊作堆兒,那往後的日子,不就天天兒地同學聚會了,想想都美。”
顧小北彎起眼睛,回道:“美得你!新嫁娘綜合症,自己往坑兒裡跳就算了,還拽上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