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上位,還要靠您輔佐一二。”
本來“新君上位”這話是孫婉不該說的,然而此刻並無他人,孫婉也就無所顧忌了,一旁的於永聞言並未答話,只是彎著腰做出十分恭敬的樣子,孫婉直直的出了牢門,走出黑暗走道的那一刻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轉身看看牢室裡的森暗,她連一會兒都不能忍受的地方,她的年過半百的父親又該如何忍受——
看著皇后離去的背影,於永眸光微沉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極為普通的青布小馬車一路趕到了德王府,下車的時候於永正看到一個身著白色狐裘的女子從德王府裡走出來,而在她身後,正是公孫墨親自相送。
那女子於永是認識的,顧中正家的二小姐,是寧遠入朝也不進後宮的女子,於永遠遠看著並沒有急著出去,待那女子的馬車走遠了些才下車,公孫墨正好看到他過來,微微抬手,“於大人。”
於永先行一禮,而後眸光微凝,“王爺,皇后去刑部大牢見了國丈。”
公孫墨眉頭一挑,“進來細說。”
——
帝國曆四七五年的年尾對於大燕來說是一個兵荒馬亂的時刻,先是烈帝大獵遇刺,繼而是各國來使紛紛來訪,再鬧出了太子多情風波,最後便是由國丈的一個小孫子引起的國丈替換死囚案了。
本來簡單的一個替換死囚案件卻沒有眾人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就在國丈一方的謀士在為國丈出謀劃策,外加皇后孫婉暗使手段替國丈疏通之時,另一道讓眾人意外的摺子如一道重拳,直直的砸在了國丈一方的心窩上。
神蹤府向來便是一個神蹤不定的地方,他們對皇帝保有絕對的忠心,皇帝從來對他們的言論深信不疑,就在國丈家小少爺孫卓被定下斬刑的第三日,一道墨色火漆封著的摺子落到了烈帝的桌子上,摺子上將國丈近幾年來在各國貢品一道上斂財的細節說得清清楚楚,烈帝一看之下自然大怒,當即宣了刑部尚書於永面聖,兩人也不知在御書房裡說了些什麼,於永回去就將孫瑜從刑部大牢轉到了天牢之中看管。
天牢本是看管大燕皇親國戚重犯的地方,現在來看押國丈倒也沒什麼問題,只是因為這一個轉變,所有的人都意識到,事態十分嚴重了!
就在整個燕京之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時候,德王府之內卻是一片清明。
顧雲曦是被德王府的侍衛接過來的,進了府推開院門的時候正看到公孫成霖也在這裡,她眉頭一挑襝衽一禮,“拜見王爺,成王殿下。”
公孫成霖揮揮手,“哎呀,就等你呢,快起來!”
顧雲曦多少有幾分詫異,這廂公孫墨卻是面帶笑意的看著公孫成霖搖了搖頭,一邊轉看顧雲曦,“城南的綠梅開了,成霖要過去看看。”
“那綠梅還是我三年之前回京的時候看到的,今日不管如何都要去一趟,這麼好的事我可是特意叫上了你的。”
顧雲曦聞言也是一喜,綠梅她還真是從來未曾見過,“既然如此,雲曦恭敬不如從命了。”
德王府的車架都已經準備好,出了王府坐上馬車,三人直奔城南的倚梅園而去,因為前夜又落了小雪的緣故,街市上倒沒有多少人,馬車一路疾走,緩緩停下之時讓顧雲曦意外的是倚梅園竟然挺熱鬧的,她掀開車簾一看,來的人還真不少,公孫成霖看顧雲曦一眼,“怎麼樣,沒叫錯你吧。”
下了馬車就有人迎了上來,似乎是公孫墨早先安排好的人,直接將她們帶進了園子,一道府院大門,一道水墨壁影,再過一個峰腰小橋,老遠的顧雲曦就能聞到清淡宜人的梅香,公孫成霖興致勃勃的走在最前,公孫墨和顧雲曦走在後面,見顧雲曦面上也是淡然的笑意,公孫墨眉梢一亮。
“這院子本是一位皇叔的產業,他是個喜歡遊山玩水的主兒,在京中閒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