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愛撫,害她呼吸一窒,舉臂欲拍掉他的撫觸,小手卻被他抓個正著。
“放開!別碰我!”她隨即掙扎起來,下一刻,腰身被一股力量拖去,男人強而有力的健臂將她禁錮,鎖在那結實的胸懷裡。
“不要——”腰腹教他一勒,她氣勢陡弱,動彈不得,被迫去聽取他的心音,咚咚!咚咚!咚咚……她下意識數著,心中又酸又苦,不禁悄悄合起眼睫,關住就要氾濫而出的水霧。
“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方顎抵在她的發頂,他似乎挺無奈的說。
她方寸一凜,“你你……你這麼對我、算計我,還說我鬧?”
狂浪般的委屈當頭罩下,她鼻音盡現,“你和那些惡人全是一個樣兒,最終的目的就只為了那張藏寶圖,可你比他們壞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你騙我,打一開始就在欺騙我,說了那麼多話,做了那麼多事,為來為去,就想我撤下心防,方便你打探藏寶圖的事……霍連環,你壞透、壞透了!”
他當真使壞,還需費這麼大心勁兒嗎?
猛地,他將懷中姑娘推開一小段距離,堅定地按住她的肩,雙眼燃著兩把火炬,一字一句全噴在她臉膚上——
“讓我告訴你,現下的我,在你面前的這個我,根本沒把那張眾人爭破頭的鳳氏藏寶圖瞧在眼裡,若不是它該死的黥刺在一個姑娘的背上,該死的把那片粉嫩嫩的玉背毀得亂七八槽,而這個該死的姑娘又該死的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時刻偷了我的心,該死的讓我滿腦子全是她,該死的教我放不開、舍不掉,若非如此,我他媽該死的才不去蹚這渾水!”
他氣息粗嗄,額角的青筋又不聽話的淨舞,見那對霧眸無辜且迷惑地怔望,他心有不甘地晃動她的巧肩,惱怒低吼:“你他媽的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他說了什麼?那、那那那到底是什麼?
鳳寧關心跳如鼓,耳中嗡嗡鳴響,她不能明白,卻教他狂躁的神情和那一連串“該死”的話語給震撼住了。
“你……”她細細喘息,思緒凌亂,緩了緩才又掀唇,“霍連環,你、你你……”
他惱得翻白眼,想使勁搖晃她,更想掐死她,可惜想歸想,他捨不得的。
正欲將心中的打算說與她知,艙房外突有人擂門,是通天海,那語氣有掩不住的急躁,“二爺,大姑娘的船有古怪,八成出事了。”
聞言,霍連環神色大變,倏地放開她。
“霍連環?”
“乖乖待著,無論發生何事都別出來,記住。”丟下話,他立起,隨即又彎下腰重啄她的紅唇,然後旋身離去。
“霍連環?”她下意識喚出,唇仍留著他的溫度,可男子已拉上木門,將她獨自留下。
她怔坐了會兒,似乎止嗅出一絲不尋常的緊繃,忽地七手八腳挨近那扇窗,外頭不知何時起了大霧,灰茫茫一片,分個清海天界線,似是狂風暴雨的前兆。
猛然間,個遠處閃動一道火光疾射而至,海面上轟隆大作。
她驚呼著,整個人被震得倒跌,剛攀住木榻勉強爬起,外頭又轟隆轟隆地接連大響,船身隨即劇烈晃動,空氣瀰漫著刺鼻的煙硝味兒。
是火藥!她念頭剛起,船身陡地巨蕩,她驚呼一聲,後腦勺“砰”地撞上木牆,竟厥了過去……
是背上陣陣的燒灼疼痛,將她的意識從混沌中微微抽出。
“老太姑……”模糊間,記憶帶著她飄回剛滿六歲的那年春,她裸著背,趴在軟褥間,綠竹院外隨風作響的竹音飄送進來,幽幽迴轉……
“痛……老大姑……寧芙兒好痛,背好痛……”那一針針烙在嫩膚上,令她全身發燙,她記得那番疼痛,常是痛到泛麻……她淡淡牽唇,麻了也好,一旦麻痺,自然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