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眼底。”
男子神態自若,唇角始終噙著戲謔,他方剛的下顎微揚,顧盼間有股睥睨眾生的傲氣。
方寸突突兩響,好沒來由的,鳳寧芙被他瞧得胸口發熱,卻覺得他說的話是真非假,儘管“海寧鳳家”勢頭再大、氣勢再凌人,也沒能入他的眼。
停!她是怎麼啦?長他人志氣、滅自家的威風嗎?甩甩頭,她費勁地按捺心緒。
“我……我不同你瞎扯。”哼了聲,纖影旋身欲避。
“嘿!”他高大的身形忽移,瞬間堵在她面前。
“你這人……”蔥綠倩影教那寬闊的胸膛一逼,不禁退了一步。
瞧見那對靈眸一閃即逝的慌意,他心緒高揚,笑意更深了。
“唔……我好像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
“沒那必要。”她管他姓啥名啥。
男子臉皮甚厚,不怕碰那一鼻子灰,徑自報出:“我叫福無至。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挺容易記的。”
這是什麼怪名?鳳寧芙定定瞪著那張黝黑臉龐,掀唇欲問,又連忙抿住。她……她幹嘛理會他?
哼了聲,她再次旋身要走,福無至大跨一步,又將人家姑娘給擋下來。
“你還想幹啥?”險些收不住腳而撞進他懷裡,鳳寧芙粉頰一熱,氣他也惱起了自個兒。
福無至倒是慢條斯理地盤起雙臂,好整以暇地道:“沒打算幹啥,只想指條明路讓你贖罪、消業障。”
鳳寧芙瞪大眼,翹長的扇睫還顫了顫,“你胡說什麼?腦子有問題呀?”
他咧著嘴笑,顴骨上的桃花小痣好生搶眼,語氣未變地又道:“你吃的雖是自個兒家裡的東西,那仍是潮神的祭品,還沒來得及下供桌,倒先落進你肚裡了,與神搶食,不存敬心,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嗄?簡直是有口難辯,也百口莫辯了。
“你、你你……”鳳寧芙磨磨貝齒又掀了掀軟唇,終究擠不出一句,她頰面霞紅,一張俏臉兒漫著憨樣,著實可愛。
男子的瞳黑得發亮,兩泉深意在裡邊轉呀轉的,似乎瞧得出了神,忽地,那蒲扇般的大掌又毫無預警地探過來,如獵鷹撲兔地抓住鳳寧芙不及閃避的小手。
她不禁驚喘,倒抽了口涼氣,想用綢傘打人,他隨意一擋,“啪”地清響,竟把傘柄劈作兩段。
“你弄斷我的傘了!”丟開斷傘,她氣得掄起拳頭搥人。
福無至不痛不癢地承接她的繡拳,後來竟仰起頭,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
“斷了就斷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俗話說得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冒犯了潮神,理應補過,鳳家小姑娘,你還是乖些吧!”
跟著,鳳寧芙只覺一陣眼花,腳不沾塵的,人已被他挾走。
一時間,那熟悉的恐懼湧上心頭,背脊隱約燒痛起來,彷佛又是為了藏寶的秘密,她再次落入惡人手裡。
鳳寧芙試著張聲呼叫,男子似也料準了她的意圖,粗掌探來,不僅捂住她的嘴兒,半張臉全教他給掩了。
“唔、唔唔……”她努力拳打腳踢掙脫,卻依然被他拖進一個臨時搭起的大棚裡。
棚中,好幾張黑臉同時調轉過來,鳳寧芙還鬧不清怎地回事,便見一名巨塔般的黑漢子拔山倒樹、揮著拳直衝過來,吼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二爺,俺說啦!你要頭一顆、要命一條,俺要眨了眼就不是漢子,可要在俺光頭上黏兩團包包頭,還得上他媽的什麼……什麼胭脂水粉的,俺同你說啦,就一句,沒門兒!”
福無至對那缽大的拳頭從容地挑了挑眉,平聲靜氣地道:“誰扮什麼角兒,這一向不都捻籤決定嗎?今年恰恰是你,你不扮,誰扮?”
黑漢子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