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了一下,回神將手裡的杯子放到茶几上。被放置一邊的手機猶自震動著,是我媽打的,我拿回手裡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接。
“怎麼啦?’威廉狐疑地湊過來,滿嘴噴著酒氣問我,“老太太的電話都不接?”
我騰手將他的頭推開一點,他不甘心,還要往我這邊湊,我乾脆踢了他一腳。這小子今晚是打定主意要喝個夠,這會兒已經醉得不輕,被我踢了還覺得是好玩,自個兒趴在沙發那頭哈哈哈笑個沒完。
我看了一會兒他發酒瘋,收回視線,手機已經不響了,螢幕卻還亮著。我愣愣地看著出神,直到螢幕也終於暗下去,才隨手將它跟外套丟到一起。
招手又要了一杯水。我還是挺自覺的,不能喝酒就真是一點沒沾。
威廉一個人瘋了一陣也就停了,打著酒嗝挪屁股又坐過來,半個身子歪在沙發上,看著我幸災樂禍地笑:“景哥哥,我要沒猜錯的話,老太太這麼晚還打電話,是不是也查你的崗啊?”
“怎麼叫 ‘也’?”我問,笑了笑,又說,“他們沒那個愛好。”
事實上,別說是查崗,我爸恐怕到現在還是連我名字都不願意聽的那種,至於我媽,有我爸在,她再想做什麼都是有心無力,就是偶爾偷偷摸摸打個電話,問吃飯睡覺上班之類的瑣事都來不及,哪還記得別的。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從沒跟誰說過,威廉不明白也很正常。可他不明白也就算了,偏偏不懂裝懂,而且覺得自己特別懂,對我的生活也特別感同身受。
剛被我踢了一屁股還不夠,這會兒又死皮賴臉地咧著嘴湊過來,伸手就勾住我的脖子,笑得一臉神經:“景哥哥。”
“幹嘛?”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又是煙又是酒,你他媽臭死了,滾邊兒坐去!”
“景哥哥……”威廉還是笑。
我被他那猥瑣的表情嚇了一跳:“還沒瘋夠是吧?。”
“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景哥哥……”
“拒絕回答。威廉,你他媽能把你這爪子挪開嗎?”
我實在有些氣惱了,這傢伙少說也有百五六十斤,癩皮狗粘身上也沒他這麼大個的。
威廉腦子都成漿糊了,哪裡還管我生不生氣,自顧自又問:“我就想問你,你什麼時候知道你,你是那個的?”
轉頭就對上這小子好奇寶寶似的眼睛,臉上還掛著虛心求教的表情,頓時頭皮一陣發麻,也不管他是不是清醒的,抬手往他肋下推了一肘。 威廉一吃痛,呲牙咧嘴地就往沙發裡縮,我逮著空當,趕緊從沙發上跳開。
威廉苦著臉抬頭看我:“景哥哥……”
我看他那表情是有些心虛,知道他真只是好奇而已,不由地嘆了口氣。我想跟他說以後少問少想些這種問題,多少人就是因為好奇,最後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給拐到這條路上的。
不過想了想,還是苦笑著告訴他:“很早之前。至於怎麼發現的,我自己也忘了。”
“你生氣了?”
我搖搖頭:“你坐著別動,我去結賬。”
買完單回來,這小子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推他都沒推醒,只好捏著他的鼻子把他憋醒了。他這一晚喝得可不少,加上又是剛睡下就被我強行叫醒,那雙眼珠子已經紅得跟鬼一樣。
但他顯然沒認出我是誰,只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口齒不清地嘟噥:“結,結屁的婚,老子單身,過得還自在……”
我本來還想拍醒他,聽他這麼一說,我倒住手了。這傢伙一晚上光喝酒吹牛,一句也沒提他的正事。可結婚買房子這種事,他就是不說,我也知道他大概是快逼瘋了。
默默地在他腳邊坐下來,又把穿上身的外套脫下來給他蓋上,我突然舉得,能這麼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