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是李鴻章的親信。劉通福跟他見過不只一次面。見到李鴻章不出面,卻是這位先招呼自己,立刻就知道李鴻章是打的什麼主意……雖然這種事情在中國的官場上非常常見,可他還是覺得有一點點不痛快。這李鴻章,雖然腦子很求清楚,可就是沒有左宗棠那麼直接。
“哈哈哈,聽聞劉先生要來,周某知道這是難得請教的機會,自然不敢怠慢。區區團練又算得了什麼?”周馥把劉通福讓到了位子上,自己也坐到了對面,“劉先生,前段時間,周某曾向你提過要建一個手榴彈廠,曾請先生多多協助,不知道先生考慮得如何了?”
“呵呵,手榴彈而己,不過就是一塊鐵皮包著一砣**,這對你周大人還算是什麼難題麼?”傭人上了茶,劉通福裝模作樣的飲了一口,又笑問道。
“不瞞劉先生,周某確曾按中堂大人均旨試製手榴彈,本也以為這事兒不難。可誰曾想,生產出來的手榴彈要麼炸不響,要麼就是炸響之後只裂成兩片……這能有什麼用?”周馥苦笑道。
“那是人的問題,不是技術的問題。只要弄好了人,這技術自然也就沒什麼難的了。所以,周大人,這事兒我可幫不了你什麼忙。”劉通福搖頭道。
“周某也知道問題在哪兒,本不過是存心僥倖,可是……誒!”周馥再次苦笑。
“周大人,嘆氣是沒有用的。你也別怪我說話直,這大清……就是人的問題。”劉通福看了他一眼,“其實只要人弄好了,還有什麼辦不成的?別的不提,你看看唐州……州立之初,我們那位大頭領就給我們下了警告,誰敢以權謀私,殺無赦。到現在,我身邊還每年都有兩個以上的傢伙監視著。為什麼?就是怕我們這些老兄弟犯錯……”
“自古以來,立國者莫不如是。可凡數十年後,無不又重回故道……唐州再清明,誰知後世又會如何?”周馥搖頭,對劉通福的話不以為然。
“嘿嘿,你說的對。美國當初立國的時候,就是一批偉人。第一任總統本來都給推舉成國王了,可愣是自己給退了,不貪戀權位利益到了如此地步……可現在呢?照樣滿國的貪官汙吏,連他們的總統都看不去了!”劉通福也是嘆道。
“一樣,一樣。”周馥又嘆了口氣。
……
“劉先生,據我所知,你是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呀,此次……”
“呵呵,你都這麼說了,那我當然是有事!”
“哦,能否透露一二?”
周馥微笑著看著劉通福。身為李鴻意最看重的幕僚,他自然不是那種沒有見識的人。唐州,不大,可實力卻是非同小可。別的不說,從西雅圖領事館傳來的訊息,人家一年的純收入就足有幾千萬美元,換成庫平銀就是好幾千萬兩。而整個大清一年的收成才多少?六千萬兩就頂了天了。再比較一下唐州和大清之間的人口規模,對方有多大的實力就已經完全可以估算出來了。這還沒算人家幾乎能夠跟列強平等對話的能力……他以前和李鴻章就經常聊起這個唐州。兩人都有些好奇,大清如此巨大,卻總是受制於洋夷,可區區一個唐州,人口甚至還比不過大清的一個縣,怎麼就能在列強之中捭闔呢?這劉通福身為唐州在大清的代表人物,也不見得有什麼出奇之處,不過就是肯花錢,能花錢罷了……可就是這樣的人,從西雅圖傳回來的訊息卻是唐州最有資格擔任州長的人物之一。他就不明白了,這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可話說回來,人家可能沒什麼出奇的地方,可就憑著“唐州代表”的身份,就足以橫行一時。前段時間有訊息,唐州愣是從英國人的口裡奪去了一塊肉,雖說是地處極弱的貧瘠之地,可那終究是英國人的地盤兒啊,聽說還是宣過誓要效忠英女王的,他們怎麼就敢?再想想以前,這幫人好像還從法國人手裡搶走了一條什麼運河……法國人居然也愣是沒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