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開一點。”
“我怎麼想得開?”他嘆氣:
“這妖蠱還埋在我身體裡。”
“妖王做了今日這樣一個局,說不定短時間內不會再搞你……”姚守寧總覺得自己安慰他這句話時,都沒什麼底氣。
陸執果然也不相信:
“妖族要謀大計,總會再行動的,妖蠱不除,我遲早會再瘋的。”
他瘋了又瘋。拜今日葬禮所賜,來的可都是神都名門,這種事情可兜不住,總會傳揚出去。
“……”姚守寧說不出話來,陸執躺在棺材裡:
“讓我‘死’了,是最好的主意。”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我娘打得這麼狠,我要讓她沒有兒子!”
“……”
姚守寧勸他不出來,只好由他躺在棺材裡。
接著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告訴給他聽,包括當日鎮魔司程輔雲上門問話,以及陳太微可能拿針刺自己一事,同時還和他說自己的猜測:
“我懷疑這個人可能與妖王有勾結,因為他實力很強,應該能發現我表姐身上的妖氣,但他卻似是並沒有出聲。”
陸執並沒有在意她後面的話,事實上陳太微此人來歷不明,卻能憑藉一身道術深得神啟帝信任,這些年來不顧國家社稷,一心一意想要修道成仙,已經令長公主對他極其不滿,曾揚言:遲早要清君側。
這樣一個人,就是與妖族有勾結,陸執也覺得不那麼稀奇。
可是他聽到陳太微拿針刺她,他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這老賊是不是偷你的東西了?”
“偷我東西?”姚守寧沒料到陸執會這樣說,不由怔了一怔。
“對。”陸執想要點頭,但躺在棺材裡與她說話始終不大方便,說起正事,他頓時不再像先前一樣的孩子氣,而是坐起了身來,面色凝重道:
“你也清楚你的身份。”
他理了理纏在身上的頭髮,正色道:
“辯機一族渾身都是寶,你的血脈尚未完全覺醒的時候,可以鎮壓我身上的妖蠱,你的‘氣息’可以影響很多東西。”
姚守寧被他說得有些發慌,搓了搓自己掌心:
“可是當時我沒有看到傷口。”
陸執還在理自己的頭髮。
他的頭髮又長又黑,有幾縷在先前躺下時纏到了腰帶後側的玉扣上,此時他不大方便取,不由喚了一聲:
“姚二幫幫我的忙。”
姚守寧連忙踮起腳尖要去幫他解,但棺材頗深,他又坐在裡面,頭髮勾在腰間,她只好以胸口壓在沿邊,兩隻腳騰空而起,吃力的去解他長髮。
為穩住身形,她的肩頭頂著陸執肩膀借力,手伸進去解開。
他頭髮黑亮順長,帶著檀香氣息,但纏過的地方有些亂,姚守寧解開之後順手替他理了兩下。
陸執接著說先前的話題:
“此人手段莫測,沒有看到傷口,但他未必沒取你的血。”
說完,又問:
“你感覺到痛了,肯定是他做了什麼事,卻又粉飾太平。”
陸執皺著眉,道:
“覺得刺痛的地方在哪裡,我看看?”
他這樣一說,姚守寧就有些驚慌,雖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四天,當日都看不出端倪,如今恐怕更難看出什麼,但她聽到陸執要求,仍是毫不猶豫以手肘撐著棺懸,把陳太微曾把過脈的手亮給他看:
“在這裡。”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心,說道:“當時他說替我把脈,但中間我感覺刺疼。”
少女的手腕白生生、細嫩嫩,那皮肉晶瑩,似是隱隱可見下方青青的血管之影。
陸執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