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和剛才不可同日而語。
那名叫顧況的少年輕輕“啊”了一聲,這才清楚大漢真正的實力。就這樣一抓,自己再變幻多少個身法,也是無濟於事。他雖然驚訝,卻毫不擔心,一雙明澈堅定的眼睛流露出對師父無比的信心。
青年嘴角逸出一絲淡然的冷笑,右臂一格,好似把手臂隨意的送了上來。那漢子砰的抓住了青年的臂膀,手指用力,只想著在這條胳膊上抓出十個血窟窿!誰知指尖卻如同觸到了一條鋼柱,硌得痛徹心肺,又哪裡能傷得那青年分毫?
青年手腕一翻,如同鋼箍般攥住了大漢的手臂,用力一帶。那壯漢被他扯的一個趔趄,重心朝前面跌去。青年左手順式抄住大漢的腰帶,“嘿”的一聲低喝,竟霸王舉鼎般將這小山似的巨漢舉過頭頂,那漢子徒自掙扎,卻無半點反抗的餘地!
青年舉著大漢,顧盼生威,一雙眼睛在人群中不斷尋梭。耶律明珠和那目光一觸,感到這裡麵包含著說不出的傲慢,冷竣和不屑。她心頭怒火騰騰的燃燒起來,全然不顧自己是不是敵手,一跨步上了近前。與此同時,另外幾條大漢早就按捺不住,咬著牙衝進人群,全都惡狠狠的盯著那青年。
青年冷然一笑,順手將大漢擲到幾人面前。那大漢爬了起來,虎目盡赤,面孔上又是慚愧,又是憤恨。
“你!你欺人太甚!”契丹姑娘用手指著那青年,氣的面色發白。
“這算什麼呢?恃強凌弱罷了。”青年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齒竟閃著寒光,“和剛才差不多,只不過換了個,現在是你們弱,我強。”
“他是薛禮!”契丹的光頭武士突然發現了什麼,驚怒道:“就是他,他就是薛禮!他燒成灰我也認得!”
“什麼?你是薛禮?”那契丹姑娘驚得退了半步。一雙妙目卻閃著寒光,死死的盯著那青年。“你當真是薛禮?”
“就是他!”那光頭漢子咬牙道:“剛才我就覺得他面熟。只是以前見過,他穿著鎧的,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扮……”
“你就是薛禮!”女子似乎沒聽到手下的話,細碎的銀牙緊咬,嘴唇竟有些顫抖了。
那青年冷然掃了幾人一眼,淡淡應道:“我便是薛禮,那又如何?”話音一落,觀者皆盡譁然。平日裡早聽說這位神勇無敵的將軍,今日一見,風采更勝傳聞。有些好事的早就喝起採來。
“我們耶律部的大帥耶律正明,可是你殺的?”女子一字一頓的問。
“姑娘也是契丹人?”薛禮斜了她一眼,然後道:“耶律正明?我沒聽說過。”
“你不敢承認!”那光頭漢子憋紅了臉,怒道:“我親眼看見你將大帥一箭射死的!當時的情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你那時也是這副眼神,比長白山的冰雪還冷!”
“不敢承認?哈哈,笑話!”薛禮傲然掃了他一眼,道:“我薛禮生平殺的人多了,哪裡能一一記得?既然你記得清楚,那便是了,何必再來問我?”
“好。很好!”不知為什麼,那姑娘的眼中竟有些潤澤,她又上前一步,站到薛禮面前。“你已經認了,我叔叔是你殺的!我父汗可以甘休,我卻忘不了!”
薛禮側著頭,頗感有趣的看著這個女孩兒,嘲弄的道:“忘不了嗎?你便怎樣?”
“我要你以血償血!”話從牙縫裡蹦出來,冰冷的好似一顆顆冰珠子。
“就你?還靠那點腿法?”薛禮啞然失笑,掃了一眼她的裝扮,道:“穿著漢人的衣服,就該知道別隨便抬腿。”
姑娘臉騰得紅了臉,下意識按了按裙子,只覺得又羞又惱。她一回身,“噌”的把一名武士的腰刀抽出,刀尖顫微微的指著薛禮,厲聲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鐵打的!”
那幾名漢子也有持重之人,不然耶律大汗怎麼敢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