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夫妻十載,雲娘為何這樣問?”
“侯爺心中可有朝雲?”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說我心中可有你?”
“請侯爺回答,侯爺心中可有朝雲?”
“雲娘!”陸淮大聲道:“你何必執著於此,無論我心中是否有你,你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是我平南侯府的當家主母。你心裡裝著的應是我侯府的未來,是我的仕途前程,而不是這些情情愛愛。”
避開謝朝雲的目光,回到榻上,賭氣似的留給她一個背影:“雲娘,你我都不年輕了,睡吧。”
眼眶澀得難受,謝朝雲想笑,又不知笑什麼。
她看著陸淮的背影,問了句:“侯爺心裡可有別人?”
回應她的是沉默,是門外匆匆而至的腳步聲。
“老爺,夫人,老夫人院兒裡的嬤嬤來請,說是老夫人頭疼,讓老爺過去看看。”
謝朝雲深吸一口氣,隔著房門道:“侯爺已經睡下,你去喚府醫,與我一同前往。”
“雲娘身子不適,還是早些休息吧。”陸淮出聲,迫不及待地穿好鞋:“母親這頭疾忽好忽壞,這幾日我要在福臨院陪著。賞菊宴的事情你需仔細斟酌,莫要再惹母親生氣。”
謝朝雲深吸一口氣,隱忍道:“既如此,那便辛苦侯爺了。”
“為人子者,應當孝敬母親。”陸淮敷衍著。
“夫君說的是。”謝朝雲開啟門,對傳話的丫鬟道:“拿我的帖子去請江太醫。頭疾之事可大可小,萬不可疏忽。”
已走到門口的陸淮頓住腳:“夜已深,還是不要去打擾江太醫了。”
陸老夫人患病是假,季婉婉耍弄心機是真。謝朝雲心知肚明,卻沒有當面挑破。原以為醉春樓一事已讓她失望至極,原以為那封偽造的書信已使她心涼如冰,沒想到,胸膛裡的那顆心臟到了此刻仍會隱隱作痛。
“夫人,您沒事兒吧?”丫鬟躊躇道:“奴婢還要去請江太醫嗎?”
“去!”用力按住心口,回過頭看了眼地上的痰盂:“我胃疾犯了,需得江太醫為我診治。”
院門口,流螢探著腦袋往裡頭瞅,“小姐,咱們還要進去嗎?”
陸知鳶裹著大氅搖頭:“咱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北涼皇城沒有宵禁,卻也沒有繁華的夜市,入夜之後,除了打更的更夫就只有巡街計程車兵。馬車經由侯府後門駛入主街,而後轉入一條僻靜的小道,最終停在一處不起眼的院落前。
流螢敲了七八下,門才從裡頭開啟。
待看清門後的那張面孔後,流螢直接撲了過去,將提著燈籠的琥珀撞得搖搖晃晃。
“小流螢,你怎麼來了?可是夫人那邊出了什麼事?”
“是出了一些事。你都不知道夫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還有小姐……對了,我是陪著小姐來的。”
流螢側身,裹著鵝黃色帶帽斗篷的陸知鳶就那麼出現在了琥珀跟前。她面帶微笑,喚了一聲琥珀姐姐後便安靜地站在那裡。蒼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紅潤,瘦弱的身子好似風一吹就會倒。
琥珀只覺眼睛酸澀,漸漸地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陸知鳶,卻在走到她跟前時猛地後退,結結實實地跪在地上。
“奴婢琥珀見過小姐。”
琥珀既是謝朝雲的陪嫁丫鬟,又是陸知鳶的救命恩人。原劇情中,陸知鳶剛出生就被捂住嘴,若非琥珀機靈,早於出生那日便已夭折。
對於那件事,產婆拒不承認是被人指使,一口咬定是她自個兒看錯了,誤將氣息微弱的陸知鳶當成了死嬰。
琥珀暗中調查,發現此事與陸老夫人有所牽扯,奈何謝朝雲被陸家矇蔽,壓根兒不相信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