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旁大將軍楊纂。
“楊將軍,帶上幾個人,我們且去會一會那突厥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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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山南,原野上,突厥汗帳。
一位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坐於上首,其頭戴金冠,身著裘袍,長著一張比常人更見寬大的圓臉,其臉色發赤,面上那雙鷹隼般的眼眸裡,藏著智慧、狠厲與狡黠。
此人正是突厥數十萬控弦遊騎之主,攻滅柔然,威震中亞,勢陵東土的突厥可汗,阿史那燕都。
此刻阿史那燕都正打量著眼前一位方進汗帳的魁梧男子。
那男子正是來自周國的元帥,隨國公楊忠。
“可汗遠來,無恙否?”
楊忠左右視下,此時帳中還有突厥另外兩位首領,不知乃是何人。
阿史那燕都示意他落座。
“我突厥人素逐水草而居,前番我率軍西討,追擊囐噠,可二萬里,而今南來,雖數千裡,亦旦發夕至,何足為勞。”
突厥可汗總是很善於吹噓自己的。
“可汗軍既未勞,可與我軍速南下,越齊人長城,獵於晉陽。”
楊忠不會放過這個催促突厥人進兵的機會。
“楊將軍勿急躁,我部尚有一二萬眾未至,可等數日,待部眾皆至,再南下。”
左邊一個比阿史那燕都看上去溫和許多的突厥首領在這個時候說話了。
“此是家弟,掌我國之東面部眾的地頭可汗。”
阿史那燕都適時介紹道。
“見過可汗,敢問可汗此來,共集部眾幾何?”
,!
楊忠問道。
“我部控弦八萬,兄長南來或五萬眾,阿弟東來部眾多少?”
那地頭可汗卻是自報了所有人手中的兵力,又向右面那位突厥首領問道。
“我部東來不易,有控弦二萬。”
右面那人答道。
“此亦是家弟,掌我國西面部眾的步離可汗。”
阿史那燕都繼續介紹道。
楊忠心中私計一喜。
如此算來,此次北路攻齊的兵馬,已有十六萬眾,兵力比預計的十萬還要多上不少。
說不定,還真有可能靠著這些突厥人的力量一舉拿下晉陽。
如此,不過幾日功夫,他楊忠,等得起。
“見過可汗,可汗東來,勞頓了。”
那步離可汗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見他客氣,也是頗為豪氣地同他飲了一大杯酒。
今日的會面,倒也算是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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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罷,楊忠歸營。
汗帳中。
阿史那燕都問尚算清醒的弟弟地頭可汗。
“阿弟,你觀這周人如何?”
地頭可汗作為未來突厥汗位的繼承者,知道兄長這是在考教自己,稍作思慮,才道。
“此人有用我兵為其先鋒之意,或欲一舉擊破晉陽。”
阿史那燕都聞言稍感欣慰,言道。
“晉陽不可為周人破,使周齊二國俱在南,則我方可乘其利,若使南國一統,則我突厥危矣!”
“阿弟切記,晉陽之前,我兵可攻齊人,若至晉陽則避戰,絕不可使周人勝齊。”
地頭可汗似乎有些不解,又問道。
“若如此,阿兄何必應允周人婚姻?”
突厥可汗只是搖了搖頭說道。
“使南國分割,此乃國事,嫁女於周,此為家事。”
“若齊國存,周人必貴重我女,若齊國亡,周人必輕慢我女。”
“家事亦國事也!”
他走下汗位拍了拍地頭可汗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