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自海道襲倭王都。”
“倭人畏於強而兇於弱,若能擒得倭王,則倭土六十餘國,可傳檄而定矣。”
“此番借任將軍麾下騎卒,計成,則功在你我二人,計敗,則罪由老夫一人承之。”
“任將軍以為如何?”
侯安都心知,此番攻倭,恐怕將是自己此生最後一次領兵作戰,那滅國擒王的首功,他是定要爭上一爭的。
任忠自知軍略不如侯安都,此番東征為副,亦多是靠了他東宮舊人的身份,現今侯安都有意自擔風險,並與自己分潤功勳,他自然是樂見其成。
但他知曉,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於是道。
“侯公若出,則忠在後方須為何事?”
侯安都聽他言辭,知計已成,便道。
“請任將軍多樹旗幟,引大軍東向緩進,屯兵於大倭洲阿岐國(今廣島)。”
“我則詐稱平州有事,引兵渡海西歸。”
“倭人知我西歸,慮將軍兵少,以為有利,必自攝津西向,來擊將軍。”
“而我航船既發,雖詐作西歸,實已繞島而東,過淡洲(四國島)南面水道,自紀國(今和歌山)登岸,穿山谷,破葛城,直搗倭都矣。”
“倭人大軍既來,國中空虛,蘇我氏又受將軍之賂,必攜其王獻降於我。”
“我則可乘勝北取物部氏領地,斷物部尾輿之根本,而亂其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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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得手,任將軍則可與蘇我馬子相交通,內外交擊,則物部尾輿滅之易矣。”
任忠聽罷,雖覺侯安都的謀劃頗為可行,心中尤有疑慮,便再問道。
“若用此謀成事,侯公將如何治倭土?”
侯安都道。
“攝津國分隔倭土東西,且有夏人數萬居其地,正宜為我之心腹耳目。”
“此謀若成,我等正可請朝廷於攝津置郡縣屯軍士。”
“其後則更分倭土為二,西則屬倭王,請朝廷置一宣尉司,東則屬蘇我氏,亦請朝廷置一宣尉司,以酬蘇我氏之功。”
“倭王起自東方,於西面勢力薄弱,蘇我氏本為臣屬,自無名無力以壓服東方。”
“如此,則此二者之存亡,將皆賴於我矣。”
“我只需從容拓殖筑紫(九州島),待倭人內耗虛弱,則可一舉而盡變倭土為夏土矣。”
任忠聞言不由歎服道。
“侯公之謀高矣,待終戰,忠必奏朝廷,請留侯公鎮倭土。”
侯安都擺了擺手,伸出一手遙指北面海中的大倭洲,又抬手拍了拍任忠的肩膀,道。
“任將軍豈不知聖意乎?”
“來日鎮此土者,必任將軍也。”
“今日贈將軍治倭之策。”
“請將軍讓我擒王之功。”
任忠拜謝道。
“今倭王已在侯公之彀中矣,何言讓之。”
侯安都笑道。
“我二人今既意氣相和,則我軍人心已一。”
“倭國,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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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大三年,三月十九。
徵東將軍侯安都詐稱平州有急,自率水師並騎卒二千步卒一千,浮海西渡,並令任忠督筑紫眾軍東討倭人。
三月二十二。
任忠以四千兵守筑紫,督陳兵五千並土兵一萬,渡海登大倭洲,降穴門、吉敷二國。
三月二十四。
倭人間諜聞知侯安都西歸,報於攝津,物部尾輿大喜,蘇我馬子與攝津秦人則憂之。
物部尾輿不欲遷延時日,使事生變,遂揀選老弱六千人,令守攝津,並挾蘇我馬子率兵三萬五千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