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錯的辦法,至少一天的忙碌後,晚上會睡的很香,再也不會做奇怪的夢。
至少,他不記得自己做過。
轉眼又是好幾個月過去了,學校開始放暑假,對老師來說這是一段不可多得的休假,蘇楠利用這段時間參加了培訓班,看了不少展覽,還去旅遊了一回,心情很好。一個人只要有心,總有能消磨時間的,有意義的事可以做,他現在感覺很好,很快樂。
至於那時對葉孝慈的作品的瘋狂,就好象一場夢,回想起來,他忍不住啞然失笑,覺得那時的自己,就好象一個青春期的小女生。
旅遊歸來之後,他便在家裡休息,這天吃午飯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好象是自己班上的學生出了什麼事,需要他的幫助。
正值青春期的少年男女總有發洩不完的精力,放假的時候尤其鮮明,原本在班上成績不錯的學生,居然在酒吧喝醉打架,被關進了警局,清醒過來的孩子不敢告訴家長,只能求助於老師。
趕到警局的時候,高高大大的男孩哭著撲上來求蘇楠幫忙,不要告訴父母,預先準備好的批評一下子都忘記了,蘇楠只能一個勁的安慰他,準備用錢來替他保釋。
但是很不巧的,夏天正值犯罪案件高峰,警察不肯妥協,一定要通知父母好好管教,蘇楠擅長講課,和人談判的時候口舌卻不怎麼伶俐,任憑如何拜託,對方也不肯鬆口。
正當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名字,雖然很不願意欠他的人情,但是除了他,真的沒有可以幫忙的人了。
那個人就是陸眠,雖然不知他在什麼部門工作,但是同樣身為警察,總能方便一些吧?
於是他報上了陸眠的名字,希望能有效果。
出乎意料的是,聽見這個名字,幾個警察居然都變了臉色,反覆詢問了好幾遍,確認沒有聽錯,才遲疑的去打電話,等待接線的過程中,還不停的打量蘇楠,好象覺得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人,不應該和陸眠有什麼關係。
蘇楠緊張的等待著,聽他們的談話,好象陸眠沒有拒絕。
過了一會兒,樓下過來一輛白色的車子,停在門口,蘇楠這才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事情就變的很簡單了,剛才還一臉嚴肅的治安警察,看見這個雪白的身影,立刻客氣起來,即使炎熱的夏天,陸眠也是一身潔白乾淨的短襯衫,平靜冷漠的表情,好象一座不會融化的冰山。
看著他向警察解釋的樣子,蘇楠突然臉紅起來,覺得很羞愧。雖然不知道警察內部的官階,但陸眠的身份很明顯的,並不一般。
讓這樣一個人過來為自己的小事幫忙,自己……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太厚臉皮了呢……
想到他的時候……真應該再多考慮一會兒的……
事情解決以後,他越想越後悔,和學生一起,像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低頭跟在陸眠的後面,因為這個「熟人」的幫忙,學生打架的事不但沒有通知家長,連保釋費都免去了,讓他更加後悔和羞愧。
「我送你們回去吧,」走到門口的時候,陸眠突然說,「下午沒有什麼事。」
蘇楠正在發呆,聽見他說話連忙點頭,愣了兩秒鍾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忙又搖頭。
「不用客氣。」陸眠淡淡的說,灰白色的眼睛即使這麼和氣的情況下都冰冷的讓人無法抗拒,蘇楠看著那雙眼睛,突然連拒絕的膽子都沒有了。
這一路上他都緊張不已,只能靠和學生說話來緩解不安的情緒,他好象說了很多批評和教育的話,可是等學生到家下了車,卻又記不得自己說過什麼。
再次啟動的時候,車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氣氛變的很尷尬,蘇楠硬著脖子一直盯著窗外,偶爾神經質的咳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