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任人宰割有何區別?臉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受寵若驚地道:“謝殿下。”
朱佑樘嘴唇翕動,欲言又止,默了片刻,道:“我回去處理政務。”
張嫿盈盈淺笑:“殿下慢走!”
朱佑樘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似想要望進她的內心深處,半晌,方轉身離去。
張嫿慢慢地坐下,臉色鐵青,隨手抓起案几上的鬥彩花卉碗盞,欲狠狠地向地上摔去,手舉到半空忽又慢慢地收回,唇邊勾起一抹冷誚的弧度。
小環擔憂地說道:“小姐,難過就發洩出來吧,別憋在心裡,奴婢看著難受。”
張嫿自嘲道:“我有什麼資格難過呢?他想保護誰,我又能奈他何?”
從來都知道自己是一個人,所有明槍暗箭,鬼蜮技倆,只能獨自抵擋,從未想過依靠誰。傷了,痛了,委屈了,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原以為即使他對她沒有情意,不曾當她是他的妻子,至少會將她當成一個盟友。
可終究是她想錯了。
她什麼都不是!
張嫿拭去眼角的溼意,心裡默想,有什麼可傷心呢?天下不公平的事多了去,她這點委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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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自盡,縱火之事,水蛭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因再過幾日便是上巳節,朱佑樘特地赦免了許清如,衛媛兩人的禁足。
張嫿每日除了去仁壽宮向太后請安外,其餘時間都留在屋裡看看書,或做女紅。
朱佑樘偶爾也會過來,張嫿一如往常般笑意盈盈,對他客氣而有禮。朱佑樘溫和沉默,略坐坐便離去。兩人關係比從前越發地相敬如賓。
小環忍不住說道:“小姐,您為何不留住殿下?”
張嫿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道:“我又沒吃錯藥,留他作甚?”
小環無奈地嘆氣,想了想,道:“殿下這段時間極少去蘇選侍屋裡,倒是經常宿在杜淑女,許淑女那裡。”
張嫿斜倚在榻上,微闔著眼,冷冷道:“他愛去哪,與我無關。以後不要告訴我他的事情,我不愛聽。”
小環垂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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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鸞軒。蘇選侍煩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臉色陰鬱,問道:“殿下是不是對我起疑了?”
白菱安慰道:“選侍多慮了。殿下對您還像從前一樣寵愛,昨兒不還賞了您很多珍寶麼?”
蘇選侍譏嘲道:“難道杜淑女,許淑女沒有得到賞賜麼?”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殿下好像變了。”
白菱低頭想了想,出主意道:“選侍,殿下不是最愛看您跳舞麼?再過兩日便是上巳節,皇上會在宮中設宴邀請群臣,到時您當眾獻舞,殿下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蘇選侍思索了一會兒,雙眼忽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道:“我有辦法了。”轉身進寢殿取了一沓厚厚的銀票塞在白菱手中,又在她耳邊低語了一番。
白菱靜靜地聽著,臉上忽露出驚駭之色,手中的銀票就像燒紅的烙鐵般,扔又扔不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哭喪著臉道:“選侍,這……這若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殺頭的。”
☆、095 噩耗
蘇選侍秀眉微挑,冷聲道:“怕什麼?你以前做過殺頭的事還少麼?”
白菱結結巴巴地道:“可這回不一樣!這個辦法實在太冒險了,若出點差錯,皇上……說不定會將我們滿門抄斬。”膝行了幾步,苦苦哀求道,“選侍,您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蘇選侍臉沉下來,道:“不行,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讓太子對我死心塌地。”
白菱苦口婆心地勸道:“選侍,您三思啊!這次計劃若失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