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失敗。”蘇選侍冷冷地打斷她的話,語氣森寒,“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又不肯替我辦事,你說你會有什麼下場。”
白菱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哆嗦地說道:“選侍誤會了,奴婢會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蘇選侍柔媚一笑,道:“快去吧。”
白菱唯唯諾諾答應,爬起身,揣著一沓銀票奔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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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陽光和煦溫暖,微風輕柔,遠處一樹樹杏花恣意綻放,雲蒸霞蔚,絢麗多姿。
張嫿攜著小環拐進一間廢棄的小屋,小環替她卸下發髻上的珠釵,重新挽成宮女的雙鬟髻,又從懷中掏出易容物事放在地上。
張嫿十分麻利地將自己易容成金蓮的模樣,又換上宮女的衣裙,向小環吩咐道:“你在這裡等我。”
小環點點頭,道:“小姐小心。”
張嫿出門後,低垂著頭,徑直向浣衣局行去。
以太子妃身妃去浣衣局見青璇雖然會方便很多,卻極惹人注目,若有心人察覺出蹊蹺,順著雲姨往下查,那她的秘密遲早不保。
綠翹雖是她身邊的掌事姑姑,平時對她恭敬忠心,可她發覺綠翹在暗中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猜不透綠翹究竟效忠何人?難道是萬貴妃派來監視她?可又不像。
今日費盡心思瞞過綠翹去浣衣局,老天保佑可以順利查出雲姨的下落。
浣衣局是獲罪宮女嬪妃服役之所,房屋低矮破敗,地上到處堆著小山般高的衣物,宮女們俱是低垂著頭漿洗衣物。
管事內監周寶二十來歲,身材精瘦,一雙銳利的眼睛打量著張嫿,見她裝扮似是宮中比較得臉的宮女,忙滿臉堆笑,十分客氣地問道:“這位姐姐,來浣衣局有事麼?”
張嫿微笑道:“我是太子妃身邊的宮女金蓮,想見見青璇姑姑,請問公公方便麼?”
周寶聽聞是太子妃身邊的人,態度越發地恭敬,連聲道:“方便!方便!”又在前面引路,恭謹地道,“請隨我來。”
張嫿低著頭跟在他身後,一名女子捶打衣物太過用力,水花飛濺而出,灑落在張嫿裙襬上。
周寶見狀劈頭蓋臉甩了她兩巴掌,罵道:“沒長眼啊?連件衣服都洗不好,今兒甭想吃飯了。”
張嫿見那名女子驚恐地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袖袍捲起的手臂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傷痕,顯然平日裡經常遭毒打,心有不忍,正想替她說幾句話,忽心頭一跳,那女子容長臉,顴骨高高突起,髮髻凌亂,散落在臉側的青絲竟有一半灰白,似乎比之前蒼老了十餘歲,正是昔日的蔡尚儀。
張嫿乍見到她有些心慌,蔡氏之前見過金蓮,她怕露出什麼破綻,忙垂下頭,默不作聲。
周寶打罵了幾句,又向前行去,將張嫿領到一間屋子,親自斟了一杯茶,諂媚地道:“金蓮姐姐,您在這兒喝口茶,我去帶青璇來見您。”
張嫿淡淡地“唔”了一聲。周寶轉身出去,細心地帶上門。
張嫿心下緊張無比,掌心全是黏膩的汗水,馬上便見到青璇了,雲姨究竟是生是……她不敢想下去,緊緊盯著房門,心中默默地說道:雲姨,槿兒來找您了。
門忽“吱呀”一聲開啟,周寶領著一名女子進來,討好地道:“金蓮姐姐,青璇帶到了。您們慢慢聊。”說罷轉身離開。
張嫿定定地望著那名女子,三十歲左右,身材中等,容貌秀麗,因長年勞作,臉色枯黃,額頭上過早地刻上了幾條深淺不一的皺紋。記憶中的雲姨與眼前的身影重疊,彷彿是雲姨正沉默地站在面前,眼中驀地有了溼意,忙起頭,硬生生地將眼淚逼回眼眶裡。
張嫿暗暗吸了一口氣,壓下滿心激盪,臉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乖巧地喊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