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達五十餘座,到二十歲那一年更是以勢如破竹之姿過關斬將,摘得法國巴黎學院“費裡翁”大獎以及法蘭西學院繪畫大獎兩座金盃。
這樣的男人,少年得志、春風得意,驕傲是理所當然的,她只是想不通,這樣一個人,為何會跨海渡洋地來到中國的一座海濱小城,接受一家小小度假村的禮聘?
而且,他所提出來的報酬居然僅僅只是這間毫不起眼的原木小屋。
好吧,她承認,這間屋子的確有其獨特之處,但,也並非獨一無二。她相信,在全國各地的各處海灣,一定還有與此同樣的木屋。
所以——
“我能先請問一下,你是第一次來中國嗎?”她的困惑脫口而出。
他的麵皮微微一僵,上揚的眸子射出兩道銳利的眸光,彷彿想要把她射穿一樣,“這與你有關嗎?”
“呃,不是。”她只是好奇。
他再度沉默。
她尷尬地賠著笑臉。
這樣持續了五分鐘之久,她突然變臉驚呼:“哎呀!”
他一驚,手中工具掉落在地,人已衝上三格樓梯。
她卻只是懊喪地拍手,手上全是紅色的鐵鏽,白毛衣的下襬和前襟都蹭上了暗紅的顏色。用手一拍,紅漬擴大,她哀號著跺腳連連。
“不要動!”他好笑又好氣。
還是提醒得慢了一拍,高高的鞋跟卡在梯間縫隙裡,糟! 拐了腳! 刺痛陣陣鑽心。 偏腳又卡在鞋裡, 抬不出來。
她整個人定住了,姿勢怪異。痛得冷汗直冒,哭又哭不出來。
“你怎麼樣?忍住,痛一下就好。”他蹲下身子,打量著鞋跟被卡住的地方。
她微微愣了一下,從不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也可以這麼溫柔。彷彿春風熨過她起褶的心。
這麼一恍神間,他的手握住她光潔的小腿,跟她想象的一樣,他有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指腹柔軟,被他握住的肌膚燙得像著了火,火勢迅速蔓延,她臉紅心跳,耳朵眼裡麻癢得好像有無數螞蟻在咬。
那一剎,她忘了疼痛,忙不迭地抽腳。
“唉啊——”一聲慘嚎。
恩榆站立不穩,上半身朝扶欄外面摔下去,腳卻還卡在樓梯裡面。
她嚇得臉色慘白。這下,完蛋了,不落個身首異處,起碼也是個腳踝脫臼。反應慢半拍,已經有一雙手臂橫伸過來托住了她的身子。
“你不要命了!”一聲怒吼。
她眨眨眼,嚇得錯亂的心臟還未歸位,又被他吼得急跳起來。
“我……我……”
他到底心軟,不忍繼續苛責,哼一聲,斂去眸底急怒之下噴出的烈焰。
“站好了不要動。”
桑恩榆不敢再動,直愣愣地站著。
他皺眉,“扶住我的肩膀。”命令的語氣。
她遲疑了一下,自己的手上滿是鐵鏽,“呃,我抓住欄杆就好。”兩隻手從背後緊緊抓住欄杆。
他抿了抿嘴角,抿得好不是滋味。繼續蹲低身子,他的手重新握住了她的腿。
她心裡一顫,轉過臉去。
他的手掌慢慢下移,移到她皎白纖細的腳踝上,她的心頓時揪住了。
金振希深吸口氣,用力——
腳鞋分離!
呼——恩榆身子一軟,順著欄杆滑坐下來。
高跟皮鞋“啪”的一聲從懸空的鐵梯下面掉落在地,鞋面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你以為這裡是走秀舞臺嗎?還穿高跟鞋?”
她不說話,只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金振希暗暗有些著惱,站在陌生人的立場,他對她是不是有些緊張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