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晨燦的案子破了但又沒完全破,連海心中壓著不少令他頭疼的事情,眼珠在眼眶裡轉了兩圈,徹底睡不著了。
他悄悄拿開季明月扒在自己身上的手腳,起床穿好衣服,起身到客廳點了支菸。
看到鍾才發現……好傢伙,已經是次日下午四點。
連海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自己的手機不見了。
客廳、沙發、浴室、洗衣機的滾筒,甚至連那間上鎖的小黑屋都看了,一無所獲。
連海本來想回臥室用季明月的手機給自己打個電話,但轉念一想,床上那位昨晚被他折騰的除了埋在枕頭裡哭,再沒有別的力氣,還是不要打擾小季休息為好。
連海深吸了一口煙,緩過神來,他勉力回憶著昨晚放縱前自己到底把手機放在哪兒了——丟在陰冥還好,要是落在陽間,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怕不是救小然的時候,掉進海里了吧?!
連海心煩得一塌糊塗,就在此刻,公寓突然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他眉頭驟然緊蹙,現在是亡魂休息時間,誰那麼沒眼力價兒登門造訪?
更何況,自己這間公寓,除了冥府幾位高管,幾乎沒有別的鬼知道。
敲門聲先禮後兵,起初還保持著某種微妙的客氣,至後來愈發急促,連海默了片刻,還是開了門。
門口站著位高壯的西裝猛男。
鍾鋒還帶了幾名下屬來,俱是西裝墨鏡,背手跨立,整整齊齊地在樓道里一字排開,很有陽間黑道電影裡大哥巡場的style。
未料鍾鋒卻頗有禮貌地喊了聲“府君”。
連海心頭浮起些許詭異感,眯著眼:“鍾君找我何事?”
鍾鋒彎腰擺臂,做出“請君移駕”的恭敬姿勢,沉聲道:“酆都大帝有請。”
更詭異了。
敢情慶甲君那條老狐狸大白天的不睡覺,喊自己過去摜蛋鬥地主聊詩詞歌賦鬼生哲學?
這時季明月聽到響動,也胡亂套上睡衣,趿拉著拖鞋循煙味來到客廳。他揉了揉眼:“海哥,誰啊?大白天的來打擾。”
昨夜有點過於激烈了,季明月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到現在還沒醒困。他頭髮蓬蓬亂,睡衣釦子胡亂地扣了兩個,跟個魏晉名士似的,露出前胸的大片粉紅色痕跡。
“鍾……”看清門口的身影,季明月舌頭當場打了個水手結。他赧然汗下地低頭——地上要是有條縫兒就好了。
尷尬的同時,他思緒也劈了個叉。
什麼風把陰司司長吹來了?
鍾鋒本就跟海哥不對付,看這架勢,一會兒估計又得貼臉開大。
鍾鋒掃到了季明月身上的紅痕,咳了一聲別過目光,脖頸上凸起的青筋同樣昭示著他此刻的驚訝。不過他還是面色不顯地同季明月打了個招呼,然後才轉身向連海道:“府君,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下把季明月整不會了,躊躇著不知如何是好:“要麼……我回避?”
“沒有必要,”連海指間香菸的眼圈嫋嫋浮起,又被他冷笑哼出的氣流吹散,“鍾君,若是公務,我聽得,季副就聽得。”
頓了頓,鍾鋒頷首道:“府君昨晚可是上了深城?”
這話像在連海心上敲了一小下——來者不善。然而事實如此,面對鍾鋒,更是沒有撒謊的可能性,他只好沉默。
鍾鋒心中有數了:“今天凌晨,孽海來了兩名特殊的亡魂。”
接著涼涼地看了季明月一眼:“季副管理孽海,想必已經實時監控到了。”
季明月被這目光戳到,心虛得不行。雖說自己是條鹹魚,但守了孽海這麼久,他還真就因為“調休”擺了一次爛,沒想到就被抓包了。
他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