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暗紅血點。
雪白血紅,落在燈光下方,顏色對比強烈,相當刺眼。
“錢院長,”舞蹈老師揹著小然,本來都走了,倏爾又回身,“小然這個樣子,您還要帶她去見耿老師嗎?小然是個跳芭蕾的好苗子,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我真是於心不忍……”
年輕的老師停住,咬了咬嘴唇:“上一個諾諾就是……”
“要見。”半晌後,門內的錢院長打斷她,一把煙嗓依舊聽不出感情,“耿老師是對我們福利院很重要的人。”
連海和季明月都聽出來了,這位“錢院長”,應當就是錢如真。
沉默須臾,錢如真似乎笑了下,語氣也輕快些:“我知道你們在福利院很辛苦,錢少事多離家遠,李老師你這個條件,去外面機構裡教課,或者自己開工作室,都比在福利院賺的多得多。”
舞蹈老師擺手:“不辛苦的,我喜歡芭蕾,也喜歡和孩子們待在一起。”
錢如真繼續道:“我也知道,我剛當上福利院院長沒多久,你們其實都不服我。”
舞蹈老師頭幾乎要搖成撥浪鼓:“真的沒有,錢院長,您別誤會,我們其實都很佩服您,剛來就給福利院爭取了那麼多資源……”
“那麼就聽我一句勸,”錢如真道,“兩週後的活動上,耿老師會向福利院捐款一千萬。這筆善款到賬了,我打算和院裡其他領導商量,拿出一部分作為獎金分給大家。”
她的聲音依舊是波瀾不興的滄桑感:“年末你記得提醒我,我把你作為‘五四青年獎章’候選人,報到區裡去,運氣好的話,評一個市級獎項,也不是不可能。”
舞蹈老師就不說話了,把小然往上扽了扽,同門內的女人告別。
經過連海和季明月的時候,或許是巧合,小然的胳膊一動,從手裡飄悠悠落下了什麼暗綠色的東西。
兩隻鬼定睛望去,看見地上掉了一隻“白色戀人”的餅乾包裝袋。
“去那邊看看?”季明月朝錢如真辦公室揚了揚下巴。
反正他們現在是隱身模式,最方便探查。
小然的表現,以及剛才一番話,連海已然覺得錢院長身上沒有問題是不可能的——起碼也是諾諾那幾個孩子死亡的知情者。思及此,連海頷首,同季明月一起抬腳。
然而就在他們走到門口時,門忽然沒徵兆地開了。
季明月差點和錢如真撞了個滿懷,下巴堪堪就要磕到女院長的額頭。
腳步帶過一陣清風,錢如真鬢邊的散發被吹開,露出一張臉。
素面朝天,溫柔和善,沒有一絲絲攻擊性。
與此同時她啞著嗓子,“啊”了一聲。
季明月肚子裡沒那麼多文學墨水,想了半天,也無法形容看到這張臉的感受。
這是一張比精修照裡看上去更加美麗,更加年輕——
也更加詭異的臉。
她的臉,以及她的聲線,要怎麼去形容呢?
季明月有一次路過引魂街,看到了一家賣二手手機的新店鋪。店鋪裡擺著幾隻老古董諾基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