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她嗎?默默地讓開這個位置,不要阻礙儀式的進行吧。
“你沒有資格說出獻給神的誓言。”拉美西斯的聲音卻如寒冬般冰冷。
“恕臣直言,莫葉塔蒙公主殿下是埃及的大公主,也是您的妃子。她完全有資格代替王后來陪伴您主持儀式。”梅巴帕看了一眼艾薇,繼續說道,“特別是在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眼下這種混亂的場面……還多虧了公主出現……”他的後半段話被拉美西斯如刀劍般鋒利的目光嚇得收了回去。
拉美西斯沉默不語。
莫葉塔蒙微微翹起嘴角,一眼都沒有看倒在地上的艾薇。她徑直走到拉美西斯面前,緩緩地向法老伸出了手。
艾薇注視著這一切。她的內心正在飽受著折磨。她的頭腦中一片空白。看著莫葉塔蒙伸向拉美西斯的手。她多麼希望他不要回應,不要回握。選擇握著她的手,就意味著他放棄了她。可是……不對……這個男人,並不只屬於她一個人。他屬於他的國家和臣民,屬於他的責任和神明。他不能,他不可以捨棄他們不顧。所以,他唯一能放棄的,就只有她……
如果,他的統治能夠綿延長久;如果,他的國土能夠富足太平;如果,他的一生能夠安穩無虞……那麼,就放棄她吧……
艾薇看著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拉美西斯。她的眼前全是迷茫的霧氣,本該模糊的雙眼卻能清楚地看到拉美西斯眼中的不捨和猶豫。或許他沒有像自己看到他的那樣看見自己的心。她咬咬嘴唇,拼命地搖著頭,不再去看他。
彷彿過了很久很久。直到梅巴帕的聲音再次響起,“儀式開始啦!”伴隨著他的喊聲,振奮的歡呼聲響徹雲霄。
艾薇知道,他終於還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她筋疲力盡地癱倒在冰冷的高臺之上。她能夠感覺到,在她背後,人們簇擁著法老往尼羅河岸走去。在那裡,他們將共同迎接氾濫的河水和埃及的新生。人潮漸漸遠去,恍然間依稀看到熟悉的大鬍子,耳邊傳來舍普特和布卡的叫聲……
☆、勇氣
尼羅河氾濫的完美無缺,滾滾流淌的河水聲迴盪在一個又一個的黑夜和白天。人們的笑聲、嬉鬧聲似乎還在耳邊,恍如昨日,沒有消退。每個人都是那麼開心,唯獨艾薇,好像已經被所有人遺忘在了角落裡。
拉美西斯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來看過她。實際上從氾濫新生慶典那天起,她就再沒有見過他。除了阿納緋蒂、布卡、塞哈爾、倪芮妲和舍普特以外,艾薇再沒見過別的人。她的悲傷跟他們的快樂相比,是那麼相形見絀,那麼微不足道。
很多時候,她開始發呆,開始幻想。她,需要做什麼?清醒之後,她開始努力回憶那天裡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她清楚地記起了臨出門前一個侍女拿過來讓她喝的漱口水。她的年齡很小,她的表情很天真很單純,像極了最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叫蓮花的少女。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她同下毒或是謀殺這樣殘忍的陰謀詭計聯絡在一起。倪芮妲說她是中了一種讓人短時間內失去語言能力的毒,可是那樣乾淨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還有她的禮冠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當時跟她待在一起的就只有舍普特。但她卻又是曾經拼命救過自己的人。艾薇啊艾薇,你要鼓起多大的勇氣去懷疑她們?抑或說是相信這樣的真相?這樣的鬥爭,是亙古不變永恆存在著的常態,還只是因為她這個在他們眼中外來的異族人而發生?
她靜靜地走著,陪伴著她的只有威風凜凜的巴斯馬特。它的鬃毛那麼柔順那麼光亮,看到它,艾薇總能想起那晚跟拉美西斯的初遇。不知道要去哪裡,應該沒有人想見到她吧。既然已經被討厭,又何必擔心再多一次呢?
她忽然很想去看看杜的花園。而這一次,她也記起了過去那邊的路。巴斯馬特再次停留在花園外踟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