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就等著這一天收花,收巧克力,收禮物。洋妞們盡在這一天給喜歡的人送禮物了,要不元寶怎麼能收到原裝金莎呢!
阿遙一路憤慨一路在心裡嚷著要跟元寶斷絕,未曾察覺有個人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
直到進了小區遊樂場的那一刻,阿遙猛一轉身——四十多天不曾相見的那個人抱著滿滿懷抱粉嘟嘟的香檳玫瑰站在她的身後,已經站了很久很久。
“常天笑……”她訥訥地看著他,眼睛不由自主地盯著他仍包著紗布的手臂,“你的手……好點了嗎?”
“已經沒事了,真的。不信你看——”他轉動著曾經受傷的手臂給她看,看上去已能活動自如。
接下去又是一陣冷場,他們顯然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就那麼著,一人佔據一架鞦韆,鞦韆懶洋洋地晃著,他們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一如兒時。
他低頭看看手裡那捧花,總不能一直這麼抱著讓玫瑰曬太陽吧!伸長的手臂,將那捧香檳玫瑰遞到她的懷裡,“這個……送給你。”
“謝謝。”她接了過來,將臉埋在花裡嘟囔著,“難為你還記得每年的二月十四號我都找你要一束玫瑰。”
“而且還不能重樣。”她的要求不是普通的高,可是這些年他也達標了。
一向都是這樣,她要求他完成。從未給過她驚喜,也從未讓她失望。
因為習慣了,所以他以為未來的許多年,他們會一直這樣延續下去,他沒想過要有所改變,也沒想過有一天她不再要求他了。
“阿遙,我們……回不去了,對嗎?”
回去?回哪裡去?她在心中沉沉一嘆,“其實我們不曾真正地戀愛過,對不對?我們沒有向元寶和果果那樣吵過架,也沒有像元寶和果果那樣認真談過以後會怎樣,更沒有轟轟烈烈地愛過,我們……其實什麼也沒有做,卻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走到了回不去的境地。
常天笑點點頭,她說的其實他心裡都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們倆到底在哪條路上走岔了道,可我越想腦子就越空。我們倆在一起這麼些年,我竟然有很多事都記不起來。”
“我們誰也沒錯,只是我們倆的個性真的適合做朋友,不適合做戀人噯!”雖然她曾經很想很想找個人愛自己,很想很想那個人就是常天笑。
“常天笑,你知道我爸很愛我媽,其實你不知道,他們最初在一起的時候,我媽對我爸付出多得多的,遠勝過她的生命。他們不知道能相守多久,於是便儘可能在可以相愛的日子裡給對方更多的幸福。我看著他們,在很小的時候便覺得,”幸福不是一定要結婚、生孩子,然後兩個人牽著手看夕陽一直到老。我要的幸福是轟轟烈烈,是某一天即使不能在一起,回憶起來依然甜蜜。那是一種心靈上的滿足,跟我愛的人在一起,我的心覺得很溫暖、很舒服,很……安全。這樣就好了,真的就好了。“
而常天笑的幸福是長長久久,一生平淡,相隨到老。
從一開始他們就在兩條道上,最終又怎麼能走到一起呢?
常天笑的手放在阿遙的頭上,揉著她軟軟的發,心被陽光照得格外清明,“我們……還是朋友?”
“當然,我、你、元寶,一輩子的鐵三角——常天笑,我決定了,即使元寶他不給我吃巧克力,我也不跟他絕交。”她大義凜然地高聲大喝,粉紅的香檳玫瑰襯著她的臉柔柔得與花一般。
該回去了,她搖手跟他拜拜,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遊樂場。常天笑俯首看著地上的影子,腦袋空空,裝不進東西的感覺有時候也不是那麼壞。
“常天笑——”她站在陽光下,捧著那一大束粉紅的花朵側著身子向他招手,“我喜歡過你,真的很用心地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