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既然由西而東,再而北,如果要逃生。自然是向東、向北,而薩摩藩守衛的乾門,就在東北方向。
薩摩藩一口咬定:這些大人物,俺們一個也沒有看見。
更加不對勁的是,倒幕派那幾位最重要的公卿,如中御門經之、中山忠能、巖倉具視、千種有父,迄今不見蹤影。
幕府派人上門查問,幾家人都是相同的說法:前天傍晚,宮裡來人將老爺傳走了。
最有意思的是:同時傳進宮去的,還有幾位大人的世子。
情形愈來愈清楚了:這是“火遁”啊。
乾門雖說由薩摩藩掌握。但幕府的探子和新選組一樣在暗處施以嚴密監視。正常情況下,不管白天黑夜。幾十至百來號人,加上必不可少的輜重,從容出宮而不被發現,沒有任何可能。
但“御所”大火,幕府和會津藩的注意力被火勢吸引,精力完全放在滅火上面,加上其時的局面混亂無比,此時在夜幕掩護之下,趁亂出宮,最是神不知、鬼不覺。
而且,大火繼續燃燒,整整又燒了一天一夜。於是,在被發現“人不見了”之前,逃亡者們就有了足足一天一夜的寶貴時間,消除蹤跡,遠離追兵。
“清君側”的口號嚷得太兇了,居然把“甕中之鱉”嚇跑了!
“甕中之鱉”?唉,想當然耳!人家其實原本就不在自己的“甕中”啊。
薩摩藩和倒幕派勾起手來搞鬼無疑,說什麼“第三次請辭若還不獲準,就自行撤離乾門”,還假惺惺地和會津藩約定“交接防務”,戲演得真好!
想到被人擺弄於股掌之上,松平容保氣炸了肺。可又能夠怎樣?撲上去咬人家?
薩摩藩聲稱,天皇陛下下落不明,“御所”又變成了這副樣子,俺們在京都也沒啥事可幹了,這就“自行撤離”——不過晚了一天而已,可別說俺們食言啊。
幕府顧不上薩摩藩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把天皇追回來,不然,還不天下大亂?
現在的京都,已經開始亂了。
流言四起,人們暗地裡都說,薩摩藩請辭乾門守衛之職,朝廷一再慰留;幕府眼見爭乾門而不得,慶喜大人便指使京都守護職松平會津守在“御所”裡放火,以此威逼朝廷就範,沒想到火借風勢,把整個“御所”都燒了!
這個說法,頗有市場。因為火頭是從“御車寄”燒起來的,而“御車寄”靠近會津藩負責守衛的蛤御門。
也有人說,幕府不喜歡今上天皇,這把火,就是要謀弒!
奇怪的是,沒人說天皇陛下“崩於大火”,而是都認為天皇陛下已經在“忠義之士的扈從下”,及時出了“御所”,“巡幸地方”去了。
幕府現在沒有心思“鎮壓反動言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搞清楚:天皇一行人,到底去了哪裡?
就在這時,軒軍“東進支隊”終於抵達京都。
京都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外國人。
中國人雖然同文同種,但也是外國人——這也罷了,真正扎眼的,是軒軍“東進支隊”中,還有一個白人營和一個黑人營。數千名外國人進入京都,特別是裡邊還有上千名西洋人,對於京都乃至全日本來說,都是天翻地覆的大事。
其時日本雖說已經“開國”,但根據相關條約,洋人們主要集中在長崎、神戶、大阪、橫濱、江戶這些地方,京都幾乎是一個洋人都沒有的。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孝明天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