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積廚中端來素菜白粥。
看著他忙裡忙外,顏初靜有心幫忙,可惜無從下手,嚼了幾朵新鮮草菇,嚥下大半碗粥後,便自個動手收拾碗箸。
飯後不久,如遊擔了兩大桶泉水到偏房。
她連聲謝過,洗了個清涼澡,並滌淨髮上塵埃。
沐畢,換了件乾淨的布裙,步及院中,但覺清風拂衣,肌生幽涼,身心舒怡。
待到髮絲稍幹,顏初靜便綰了個略松的簡髻,打算去西隱院看看蕭瀲之現況如何。如遊知她不熟寺中徑道,於是在前帶路。
漸近院門時,遠遠聽見蕭瀲之的聲音,沙啞低沉。顏初靜心中一喜,不禁加快了腳步,隨即又緩下,三智略帶不滿的言語一字不落地飄入她耳……
“此去南海,路遠迢迢,帶著她,還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漫不經心的語氣,氣死人不償命,當屬蕭瀲之。
“……”
許是聞及院外的腳步聲,三智未再出聲。
西隱院中,一棵古松停翠蓋,如水月色自細細密密的松針間灑落,彷彿沖淡了漫漫檀香,令空氣中的松香又濃幾分。
見是她來,三智與五霖很識趣地自動消失。
蕭瀲之半倚在床上,已換了一襲湖藍薄絲寬衫,眼神清和,氣色明朗,鬢邊猶溼,顯然剛剛盥沐過。
他拍拍床沿,示意她坐過去。
顏初靜徐步走到他近前,緩緩坐下:“感覺如何?”
拉過她的手,捏著那蔥白似的指尖,蕭瀲之嬉笑道:“走到奈何橋,鬼差大哥才說接錯了魂,沒辦法,我只好回來了。”
“不如說寒石法師神通廣大。”她彎起唇角,這人還有精神開玩笑,看來腦子未被毒壞掉。
“對不起。”無論如何,這句道歉是省不得的。若非她的莽撞,他亦不會冒險入魯府,遇此無枉之災。
蕭瀲之搖搖頭:“是我大意罷了。”
她起身倒了杯茶水,輕啜一口,而後轉了話題:“你認識寒石法師麼?”
“聽說過,未曾見過。”他自失一笑,嘆道,“沒想到還未見著忘機大師,就已欠下這麼一份人情……”
“此話怎講?”
“寒石法師是忘機大師的入室弟子。”
顏初靜微微一愣,想起昨夜在魯府,寒石回答那個鬼的問題時,也曾提及過南海雲思島。如此看來,蕭瀲之說要帶她去見忘機大師,倒也不像是空口白話……
兩人聊了一會,叩門聲響,她開門一看,只見五殊捧著個紅漆托盤,盤上盛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
約莫晾了一刻鐘,湯藥已不甚燙口,蕭瀲之仰起頭,咕嚕幾聲,把藥灌入喉,然後一邊以茶漱口,一邊大皺眉頭,直道:“怎比黃連還苦!?”
難得見他這般孩子氣,顏初靜抿唇而笑,幽眸裡流漾出一絲淡淡溫柔,問他要不要吃糖。蕭瀲之眉峰一軒,勾起一抹邪邪笑意,摟過她的腰,挨近那散發著沐後清香的皙頸,低聲細語:“不說不覺得,唔,你身上有股甜味呢……”
溫熱的鼻息撲在頸間敏感處,麻癢頓生,撩得她身子一酥,忙伸手推開他。
“別鬧了。”
“留下來陪我不好麼?”手臂一用力,摟得更緊,蕭瀲之得寸進尺地吻上她小巧有肉的耳垂,肆無忌憚的低沉笑聲盪漾著一種勾魂攝魄的力量。
她忍住誘惑,一口拒絕:“佛門淨地,男女不宜同室而宿。”
如果不是地點時間皆不對,她也想留下來借其陽氣修煉,可惜他這剛剛被陰魂之毒侵害過的身體實在需要好好休養一番。
好在蕭瀲之也不勉強,一連親了幾下,便鬆手讓她回去歇息:“山上夜涼,你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