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五官精緻到像是女媧娘娘線上3d建模,哪怕齜牙咧嘴,帥氣依舊四溢。
只不過這張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是你?!”
蒲飛聞聲來到門口,看清男孩後,嗷地大喊了一聲。
那亡魂仍舊不老實,好容易吐掉了嘴裡的布條,甩甩頭髮,聚焦眼神嚷了句:“是你?!”
彷彿兩條狗相對汪汪。
“蒲飛?”
“楊雲昊?”
“你死了?”
“你也死了?”
“是因為吃了河豚?”
“少他媽廢話,你不是?”
“你為什麼殺我?”
“這話我要問你才對,你為什麼要殺我?”
人類和鬼魂的本質都是復讀機。
一旁的季明月瞳孔巨震。
他暗想,今天到底是個什麼好日子?
真是,隨時隨地發現新驚嚇。
作者有話說
(1)恐怖谷:人形玩具或機器人的模擬度越高,人們越有好感,但在相似度臨近100前,這種好感度會突然降低,越像人反而越反感恐懼,好感度降至谷底,這被稱之為恐怖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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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丟丟的小伏筆
another
剛到陰冥時,季明月不太能接受自己作為“鬼”存在的事實。有回上陽間,他正巧逛到了一個書店,正巧拿了本心理學書籍,又正巧看到了一種叫做“五階段”(1)的理論。
面對死亡時,人會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抑鬱……直至接受。他們最後才會晃晃悠悠地明白,死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像吃飯喝水呼吸一樣。
人和鬼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起初蒲飛和楊雲昊炒個不停,時而不願意相信自己和對方都死了,時而又篤定自己絕對沒有殺害對方,呼天搶地賭咒發誓,指頭快戳到天花板了,生怕天雷劈不到孽海。
接著從昨晚的河豚開始,你開的酒吧酒裡摻水、你拍的電影依託答辯,你大學念高大上的藝術管理出來還不是個酒吧小老闆、你個九漏魚根本沒考上大學,你高中跪舔我和桑榆、你高中春遊坐的還是我家的車,誰讓你後來家裡破產、你好意思說我你媽生了你之後就跟別人跑了……樁樁件件掰著指頭算了個清楚。
針尖麥芒,劍拔弩張,好幾次都拽上了頭髮。巴掌大的辦公室被鬧得雞飛狗跳,還差點碰翻季明月珍藏的一櫃子手辦,和櫃子上的“風花雪月”。
季明月這邊廂護著他的眾多寶貝,那邊廂有種微妙的感覺——這倆亡魂不過是比著嘴硬,說話邏輯全無,輸出全靠口嗨,但若論他們真想置對方於死地,萬萬不可能。
恰恰相反,能毫不顧忌地插刀揭短,這證明了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最終汪累了,兩條惡犬各自氣咻咻癱在沙發上。
楊雲昊似被抽乾,雙目放空盯著天花板,喊了聲“阿飛”:“咱們高中不是兄弟嗎,為什麼會鬧到這步田地?”
“我哪兒知道?”蒲飛掙脫了繩子,也自嘲地笑了,“高中那會兒多好啊,我,你,還有桑榆,我們可是實驗中學出了名的三劍客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別說同學了,哪個老師敢惹我們?如今倒好,三劍客竟然前後腳全來了地府。”
娛樂圈的人最為迷信,楊雲昊苦笑,打破了建模臉的完美:“不知是不是報應。”>/>
蒲飛眉頭一擰:“放屁!報應?要是有報應我們高中就死了,哪兒還能撐到現在,白過十幾年好日子。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帶的那條河豚。”
“還要我說多少遍?我的河豚沒問題。你敢保證你酒吧裡那個大師傅沒問題?”楊雲昊當場炸毛回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