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生臉紅了,看了看周圍,鋪蓋物事都準備好了,想了想問:“方便多準備些水嗎?”
曹軍士奇怪道:“你想洗澡?這大夜晚的,有啥好洗的!明日去河裡一起洗便是了。”
寶生臉更紅了,慌忙道:“確實確實,洗洗腳便好了。”
晚秋初冬,山裡竟十分寒冷,寶生燙了腳,身上也暖和起來,便裹了被子躺下。聽得外面山風呼呼的刮過帳頂,彷彿魍魎鬼怪。
回想起這數月來的經歷,今日竟第一次安安穩穩躺在了鋪蓋上,想起謝睿臨行前對自己道:“寶生,你還願意和我一道嗎。”
寶生深深嘆了口氣。
這廂連曜帳中卻燈火微明。秋風將燭火逗的忽明忽暗。
舒安道:“這幾日扮著你的樣子,鄧中寬那廝倒沒有怎麼多疑為難,只是駐軍久久未動,朝廷連發數道加急密件,責令儘快進入滇地。”
連曜想了想:“拖他幾日也是有的,這麼快就亟不可待。剛才我進營之時,竟然看見數名兵甲在外遊離,還未歸營。如何軍風如此渙散。”
“這些人都是沿途招募的遊勇,有些還是剛剛歸順的土匪地痞,這些人十分不服管教,而且都編入鄧中寬的九子營,由不得我們來說。”
連曜眉頭緊鎖:“得想個法子治治他們了。”
第六十九章
第68章
西征軍久屯在修文縣,連曜只是推病不出,鄧中寬奈何他不得,發下去的急令也是被他置若罔聞,如此下去,倒被他拿住朝廷的短處。如此行事,應依抗旨而論。
早朝的大殿上,趙廷兩撇鼠須上下抖動,唾唾而談。龍涎香的滋味滯留在大臣們的衣袖上,滿朝之上,鴉雀無聲。
孝德皇帝輕鬆咳嗽了聲,靜待趙廷說完,不動聲色掃視了眾大臣一週,方轉頭問東上位的梁王:“你如何看待?”
梁王不慌不忙抖抖衣袖,奏道“臣回皇上,臣雖屬地西南,但于軍法兵家確是不通,能否急速從黔地進入滇地,還要謹慎斟酌。”
孝德皇帝心中不滿,但又問不出個什麼,見其他人更是諾諾,拂袖就要下朝,卻瞥見謝修給自己點頭示意。
君臣前後進了暖閣,謝修看著年輕的帝君,微笑道:“現在的皇上煩惱的是,連曜拖戰,但只說修整軍機,此來又不能說他抗旨。”
孝德皇帝被說中了心事,沉默不語,謝修笑道:“臣倒有個人選,幫皇上去盯著這個連曜。”
孝德皇帝笑笑等著下文。謝修道:“老臣的兒子倒是可以一用。”
孝德皇帝道:“只怕皇太后和聖公主那裡不好交待。”謝修道:“男兒出戰,是何等榮耀,太后已經指婚,謝睿能為皇室效命也是自然的。”
待謝修走遠了,王相才從隱暗處出來,孝德皇帝問道:“這老狐狸想染指西南。”
王相道:“讓他染指也好過讓連曜佔著,他是狐狸,連曜就是狼,狐狸和狼相鬥,若狐狸能贏了,就讓他南安部暫且得意,端了狼窩子。若狼贏了,那就徹底除了南安部族這個遺禍。”
孝德皇帝疑惑道:“聽人報,近來京幾附近的南安遺族排程頻繁,唯謝睿馬首是瞻。前朝祖父武宗皇帝降收了西南諸地,到父皇一朝,又用遠交近攻的法子瓦解了各族的聯絡。”
王相道:“皇上怕放虎歸山?就不怕養虎為患?鄧中寬傳來密報,說已派使者與溪火部土司議和,那土司佔了遠近幾個部族,已經滿意的很,並不想與朝廷為敵。”
孝德皇帝聽了大為幸慰,王相又道:”西南荒蕪之地,連曜拖著不肯深入滇地腹地,姓謝的老狐狸就抓緊時間來放置他的小狐狸。只怕這狼和狐狸都有打算。”
孝德皇帝沉思片刻:”那就得設個井,將狼和狐狸一